“所以,您也要去找连先生吗?”
要不是走廊迎面走来韩医生,红喜差点要上前拦着先生了。
“红先生,您怎么一醒来就开始剧烈运动了?”韩杨显然是听了他下射击场的事,才特地赶了过来。
韩杨说话间把目光转移到红喜身上,带着几分责怪的意味,红喜实在冤枉,他也劝不住自家先生啊。
红官爽利地认了错:“抱歉,下次一定注意。”
还有下次?韩杨张了张嘴,无语得很明显。
“韩医生,我想请教一下,以连先生目前的情况,长期连续断药还能撑多久?”红官面色如常,语气却难掩焦急。
他克制着情绪盯着韩杨的神态,不像请教,更像是恳求,恳求对方口下留情,给病患留一条活路。
韩杨微微低了低头,这是个无法逃避的问题,就算事与愿违,他也有职责道出事实。
“就算他再能扛,面对疯狂的默噬病毒,也扛不住几天了。”
他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深感抱歉,但妥协命运从来不是医生面对困难的选择,医生最擅长的应该是从死神手里抢人头:“如果三天之内,连先生能回来,我们就有把握可以拼一拼。”
心里又是一缩,红官深深下沉着呼吸,怅然若失地点点头。
三天之内,等他自己回吗?
默噬病毒会吞噬掉人的记忆,红官甚至都怀疑不是连古不想回来,而是忘记回家的路了,甚至还有可能忘了自己是谁,只余下个焚烧血衣的习惯。
红官刚回到红宅,就又遇到了等在大门外的解鸿程。
还真是乐此不疲啊。
红官不得不佩服他那日复一日雷打不动的毅力,将身残志坚表现得淋漓尽致。
但看他拄着拐杖,脸上挂着温和笑意迎上来,红官莫名觉得可笑,说不出来的滑稽。
“你到底还是不死心,别以为这么做,我就能对解家人改观。”红官不堪其扰,面上却出奇的平静。
解鸿程无奈地摇摇头,在他面前,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大哥只是过来看看你。”
不听“大哥”一词还好,一听红官就头皮发紧,但也仅仅只是暼了他一眼,懒得搭腔,实在没功夫跟他扯皮。
反正软硬都不吃,由他爱站就站个够。
看过了就赶紧滚,实在碍眼。红官面无表情地从旁而过,身旁的红喜也没什么好脸色。
解鸿程不死心,后头追加一句:“只有你才活得像个人。”
他似终于说出了一句酝酿好久的话,说完整个人都轻松了好多。
红官迈上台阶的脚一顿,像是听了个笑话,转回头眼神发冷,嘴角轻蔑一扯:“我本来就是个人。”
解家里头那些能算人吗?
顶多就是披着人皮的畜牲。
管解鸿程是为了讨好他才这么说,还是终于意识到解家不是人待的地方,才天天过来沾点人气,总之对于红官而言,什么动机都不重要了。
大门一关,再次打开,红官已经换了身行头,没有看到碍眼的人,心情大好。
红喜提着个行李箱在后头跟上,红福追出了门语重心长叮嘱了几句,红官连连点头挥手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