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官清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和他此刻双手双脚颤动的频率一样。
连古为他设了灵堂,给他送了花圈,还想代他去死……
阵阵愧疚难以抑制地涌上心头,俩人最终是这样的下场……
连古向众人公开了他俩的关系,以这种方式,在这种地方……
不过,好在连古还活着,而他死了,阴阳两隔……
等等!
为什么连古的本命关中会出现这种场景?是
这种情况在他近二十年的守关生涯中几乎没有过!!
本命关里只会出现闯关者的生平事迹,也就是说已经发生过的,然后再幻化出来。
显然这是没有发生过的!
但为什么会呈现出来??
难道是他心里最害怕发生的,以至于在本命关里演化成像??
红官胡乱地想了一通,没有找到确切的答案。
而在所有亲近的人当中,连古应该是最恨解家的人,为什么还会允许解鸿程的挽幛送进来?
整个灵堂里,解家也只有解鸿程一个人的挽幛,但并未说明代表解家,难道其他人都死了吗?
这样也好,毒瘤清得差不多,至少不算毫无收获吧。
红官刚生起的几分庆幸和安慰,被一阵急促又沉重的脚步声打乱了。
循声望去,是解家那四个能跑能跳的老不死,被五花大绑踹进灵堂来,踹他们的人正是脸上挂血,一手抱着一个盒子,一手持枪的连古。
红官眼睛瞪得大大的,连古一人擒着这几个老贼进来,冯陈褚卫呢?其他特卫呢?守在外头吗?
那四人衣衫褴褛踉跄跌进来,抬头看是红官的遗像,跟见鬼似的,慌得脸上失了血色,扭曲着五官想要挣扎站起来,连古的枪口随即堵上解伯仁的脑门。
“跪下!”连古的声音清冷镇静,眼神凶狠狡黠,邪气十足。
“荒唐!哪有老子跪儿子的道理?!”解伯仁整张脸都绿了,虽然被一枪顶着脑袋,但这事是他的底线,宁死不屈!
确实荒唐,但他都已经死了,哪还会在意这些规不规矩的?
红官捏紧了拳头,止住了想上前的冲动,显然他们看不到他。
“他是你儿子?”连古双目如潭,咬牙一字一字地反问。
没等解伯仁回答,连古一脚狠狠踹在他膝弯,迫使他跪下。
解伯仁一声惨叫跪地后,咬牙向一旁倒去,就是死都不肯下跪。
连古一把将他拽起,挽着衣袖的手臂青筋凸起。
“你他妈害他的时候怎么不想他是你儿子?!”连古一拳重重打在解伯仁青肿的脸颊上,几颗牙齿带着血沫甩了出来。
解伯仁嘴角怪悬挂血丝,呼呼喘着粗气,一个字也说不了,仍然被压迫着跪在祭桌前。
“自古以来哪有长辈跪晚辈的?跪了只怕他受不起!”解仲昌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着,怒火已经顶天了。
“打死也不跪!”解少合梗着脖子帮腔了。
连古失去耐心,一脚踢翻了地上的盒子,一颗脑袋圆鼓鼓地滚了出来。
是解四爷解季德的头颅!
血淋淋惨兮兮的脑袋,就这么滚落到红官脚跟前。
红官瞪着双眼,深吸了口气,这个病秧子常年躺在床上,下不了地,连古绝对不会让人抬着到灵堂来,干脆就割下个脑袋带过来了。
解季德死前一定受尽了折磨,至少是痛苦而死,不然不会瞪得目眦尽裂,张着嘴的牙缝里遍布血渍。
红官居高临下冷冷看着,心间异动,竟然觉得很痛快。
解家在场四个,一看到解四爷的头颅,立马噤声了,眼睛瞥到别处去,看都不敢看,气都不敢喘了,痛心疾首地蹙着额却无可奈何。
解家五福临门的神话就此被打破了。
“给我跪着忏悔!我可以让你们死得痛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