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所有长辈的面,还敢反了你?!”解伯仁的脸色难看,气得嘴唇都在抖动。
“请问我这又怎么得罪到你们了?”红官也没什么好气,平白无故被打了一杖。
可就算没有做错什么事,也会遭这些人嫌。
他们就是闲得慌,想找个出气口,树立下威严。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解少合,阴阳怪气地哼了声:“你干的见不得人的龌龊事,自己心里没数?”
他这个五叔两个鼻孔朝天,从来就看他不顺眼。
现在言语轻侮,堂上各长辈无动于衷,看来是被提前扭曲事实了。
红官懒得看他那副恶心的嘴脸,怼了一句:“当然比你做过的那些有数多了,你是连数都不清的。”
解少合嘴脸一抽,拳头都捏紧了,咬牙切齿地大斥一声:“至少不会像你一样犯贱,和男人搞在一起!”
红官一愣,原来是因为这事……
看来他和连古的事被他们知道了。
这是触及到他们底线了?
也对,解家这群老顽固接受不了这种关系,在他们眼里,这就是畸形的,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天王老子也不接受。
更何况是门面担当的关煞将。
呵,是有够讽刺,也挺爽快。
“解家家规哪一条有规定了?”红官语气森冷,“就算有,也跟我没关系。”
众目睽睽之下,红官撑站起来,双脚打了个颤,咬咬牙才勉强立住。
“逆子!当真反了天了!!”解伯仁怒目圆瞪,手中的戒鞭已经迫不及待要抽下去了,“解家留你不得!!”
红官一把抢过戒鞭,差点没把解伯仁气死,颠了两步,还好被解仲昌扶住。
在场的老头不约而同抽了口气,乱了乱了,家法不是这么用的。
解仲昌眯了起双眼,露出的凶光,丝毫不掩厌腻:
“你是关煞将,你爱谁谁,偷偷摸摸搞地下恋情也就算了,干什么还要登报上新闻办喜事,还嫌不够丢人?!”
办喜事?公开结婚?
这么勇?像是他会做的事。
都到这份上,怎么还没把这些人气死?
只是不知道连古那边会遭受什么非议。
“我红官爱干嘛是我的自由,你们没有干涉的权力。”
红官这话一出,堂上的叔公们都在摇头骂太不像样,家门不幸。
“我们解家从来没出这样的忤逆子,你蔑伦悖理,执迷不悟,已经走火入魔!”
解伯仁气炸了,胡子都快要飞起来,无奈身体支撑不住,还得抓紧解仲昌的手臂:“解家不能再留你了!”
“不知羞耻的东西!家族脸面都被你丢尽了!”解少合很会看时机落井下石,“外边有多少记者媒体守着,又有多少人等着看笑话!”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我红官不是解家人!关煞将爱谁当谁当!既然已经恩断义绝,我做什么事都不需要经过你们同意,人生大事更加不需要你们操心定夺!”
红官扔下一句话,在所有要剐人的目光中大跨步走出大堂。
砰——
这一声很响亮,很刺耳!
心口蓦地传来剧烈痛楚,红官被迫定下脚步,低头垂眼一看,鲜血汩汩流出,长衫红梅绽放,妖艳十足。
子弹穿膛而出,在他后背心口的位置开了个洞。
红官皱了下眉,双腿一软,身心俱疲,倒下那瞬,似乎看到了一群特卫冲了进来。
那个黑西装红领带的人,冲出了人群,向他扑了过来……
向他奔来的连古,模样很帅气……
可惜啊可惜,他还没能看得清对方的脸,就这么闭上了双眼。
遗憾总归有的,他们还没拜天地的吧。
就算得不到世俗的认可,也要天地共证这段缘分才是。
只是没想到解家说的留不得他,是要赶尽杀绝。
既然不听话,那就只有毁了。
这就是解家!
“一拜天地!”
他似乎听到了有人高声大喊。
耳边的鞭炮声噼里啪啦很热闹。
仔细一听,更像是枪声。
“二拜天地!”
有人惨叫不迭,在枪林弹雨中为他们欢呼庆祝。
“三拜……”
他的头重重垂了下来,完成了最后一拜……
不知不觉被本命关牵着鼻子走了。
连古的内心世界很支离破碎,大多关乎他俩,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些种种荒唐景象。
红官想理都理不清。
之后再清醒,红官就如同置身在虚空中,一片白茫茫。
不知哪里传来叮咚水滴声。
脚下一片清凉,仔细一看,原来自己站在浅水滩上,前方白雾迷茫处,似乎有个身影正漫入水中。
这个健硕的背影很熟悉。
这人赤身裸体是要洗澡?
红官快步走过去,大雾弥漫的水面已经升到了他的膝盖,漫过了连古的腰线。
“连古……”红官的声音在后边响起。
这回,他听到了,明显停了下来。
“你怎么也来了?”他问。
说话的语气丝毫不像之前的他,虽然惊奇但有气无力。
红官:“你要干什么去?”
连古:“别跟来,等我回来找你就好了。”
红官云里雾里,连古似乎没有回头的打算:“听话,乖,回去等我就好了。”
他说着就要继续往前去。
红官没等他转身,就匆忙跟上:“别走!我都好不容易跟来了,你就不能回头看看我?”
连古顿住动作,像是深吸了口气,缓缓转过身来。
红官整个人怔住了,被连古胸前腹部带着的纵横伤痕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大小刀伤枪伤密密麻麻,遍布全身,十分惨烈。
他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不让你看,你非得看,吓到你了吧。”连古嘴角微扬着,“我去去就回,不用担心,回去等我。”
说着,一个后仰,跌入了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