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少爷被禁足在房间反思,并被没收了所有通讯设备,林耀堂就成了唯一的传信人。
也就从传信那时候起,他才知道了来龙去脉,解家大少爷看上了一个在福利院长大的美术生,而且看他那架势,是认真的。
林耀堂震惊之后就是担忧,曾委婉劝过解鸿程,但无果。
一天夜里,解鸿程得知解家暗中派人去杀害那个青年,就再也不顾阻拦跑了出去,两天没回家,林耀堂受了牵连,被打了一顿关了起来。
而解鸿程回来后,就大病了一场,病中还被拖出来跪祠堂。
“我第一次看到那样的大少爷,那样执拗,那样叛逆,那样活得像他自己。”林耀堂喟然摇头。
这话很熟悉,红官从解鸿程嘴里听过一回,他说他活得像个人……
大概在这样的话里,除了无奈还有几分真诚的羡慕吧。
心间微微一抽,他竟突然在解鸿程的遭遇里找到一丝共鸣。
红官垂下了长睫挡住眸底悄然泛起的柔光,支着脑袋的手轻轻放下,调整了一下坐姿。
“大少爷后来知道了,那个人在出海时不幸溺亡了。”
红官微怔,眸光忽地凝起,他几乎不用怀疑就确定是解家动的杀手。
不止红官这么想,解鸿程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找解伯仁对峙。
结果解伯仁十分冷漠地承认了——
“我解家的声誉,不容任何人玷污,我解家的人,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惦记。”
“他都已经走了,为什么还不放过他?!”解鸿程凝眸瞪眉怒吼,压抑多天的情绪终于爆发,脖颈和手臂青筋凸起,彻底控制不住了。
他没犯错也没犯法,不过喜欢了一个人,仅此而已。
解伯仁蹭地一下站起,怒甩了解鸿程一个耳光:“你这是什么态度?!宗祠让你白跪了?解家哪个子孙干过这样的蠢事?!犯下的错事谁让你留尾巴了?我解家的继承人绝对不允许有任何污点!”
解伯仁必须确保毫无纰漏,留着始终是个隐患,谁叫对方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林耀堂只知道解鸿程在那一个晚上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步步踩在解伯仁的火山口上,气得解伯仁当场火冒三丈,再次动用家法,当着其他长辈的面断了解鸿程的腿。
“大少爷拒绝就医,连夜出海了。”林耀堂说起那一段往事总是唏嘘,这两兄弟在某些方面确实很像。
红官勉强压下晃动的心神,不可否认,他确实对解鸿程有了一定的改观。
“他这次回来的目的是继承家业?”红官直截了当地问。
“解老爷子病重,解家一直催着他回来,甚至……”林耀堂看向红官忽然有些瑟缩。
“甚至什么?”红官追问。
“以少爷您为由……”
红官愣了下,他这个和解家断绝关系的人,还能被拉出来做筹码?再说了,那解鸿程凭什么就会因为他而回来?
换作是他,走了就走了,还回来干嘛?
不过也对,解鸿程的根毕竟还在南城,在解家,他怎么能轻易说断就断?
他和解鸿程终究不是一路人。
红官眼神淡然:“解家让他回来,可不是床前当个孝子,接替关煞将的吧。”
解老二临时掌权,为了稳定大局,就拿海外的解鸿程开刀了,既然已经不完美,还一只脚踏出了门,多半也是个弃子了,索性就物尽其用。
林耀堂犹豫着点了点头:“大少爷应了解二爷的要求,但解家人从此不能再来打扰您。”
听这话,红官轻哼了声:“他解鸿程想接手关煞将,我红官答应要传了吗?”
空气有些闷,让他无端烦躁,红官转头开车门下车:“解家的账不是他解鸿程一个人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