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红官去了趟城里,给林耀堂拜年的同时打听了一件事。
“林叔,您见过这个人吗?”红官指着手机里的一张照片问。
照片里的青年坐在画架前,穿着一件高领针织衫,外套牛仔衣,虽戴一顶鸭舌帽,帽子下烫卷的发梢遮住了额头和些许眉眼,但从露出的半张侧脸可以看出,这人的五官清秀出众。
彼时的他正神情专注地拿着画笔画画,从拍照的角度上看,应该是被偷拍的。
林耀堂先是愣了下,眯缝了眼看,眸光忽变得清亮,急急追问:“少爷,这照片您、您是从哪里来的?”
果然!看他那又惊又喜的样子,红官已经知道答案了。
“林叔,您就别问我照片的来处了,我只能透露一点,当年那个人并没有死,但我不太相信解家会手下留情,如果是我侥幸活下来了,估计我也不想再与解家有任何瓜葛。”
红官面色平静地收回了照片。
林耀堂还没从震惊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听红官这么一说,也沉默了下,随后有些沙哑地问:“少爷,您知道这个人在什么地方吗?”
他对这相片里的侧脸太熟悉了,时隔多年还是能认得出来。
凭着多年的缝尸经验,林耀堂对人的皮相与骨架结构有着一套独特的记忆法,只要他仔细观察过的人,不管多久远,他都能回忆起来。
对之前的灾星是,对照片里的这个人也是。
红官平静的脸上生出了些迟疑,手指轻敲着膝盖:“我是知道,但没经过对方同意,我不能说。”
“啊……”林耀堂欲言又止,按耐住探索的冲动,心头很快又被另一股喜悦替代:
少爷嘴上不说,心里还是紧着解鸿程这个大哥,至少会去主动查他哥的事,看来他俩的关系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差。
这是林耀堂颇感欣慰的一点,心间落了块大石,他就问起了连古的事。
“少爷,连先生还没从北城回来吗?”
如果回来,红官来城里,陪同的就一定是连先生了。
红官目光微动,摇摇头:“还没。”
确切的说,没有消息。
都过了一天了,连家一个打电话过来的人都没有。
打过去的电话不是没有接就是关机状态。
红官比之前躁了许多,但消化了一个晚上,面上已经看不出什么情绪了。
再着急也于事无补,他顶多再去连怀居转转。
临近过年,红宅的人忙前忙后,连怀居却一点过年的氛围都没有,和人去楼空没什么差别。
将连怀居上上下下走了一遍,这才发现连怀居远不止自己看到的那么大。
日常起居的地方,就有很多他没走过的。
比如一楼的厨房,就算人不在,里边的食材都常保新鲜,就像主人刚出去串了个门一样。
餐厅旁是一个藏酒室,四面墙的酒架放满了各种各样的酒,年份最长久竟然是一瓶上世纪的白酒,距今150多年。
平时不怎么见连古喝酒,但相信经常应酬的他,酒量应该很好,只是在他这个不爱喝酒的人面前收敛了吧。
负一楼有个恒温泳池,之前就听红喜讲过,连古和冯陈褚卫闲时常比拼泳技。
与泳池隔着一道落地窗的是宽大的投影墙,可组队看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