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红官摇头,被连古这么一提,又不禁想,或许解鸿程的腿疾能靠本命关拯救下。
可笑!他居然会为解家人打算?解家人死活又关他什么事?
再说那解家家大业大,要找个治病药方易如反掌,是解鸿程不肯依罢了。
或许没有什么值得他对糟糕的解家重燃希望,又或许暂时没有什么能让他对未来的人生投注热情?
各有人生路,自己选的,跪着爬着也得走完。
“以你对解家人的态度,不请他吃闭门羹?”连古略感意外,据他所知,红官把人拒之门外是家常便饭,尤其是对解家人。
但再冷血无情也抵不过死皮赖脸。
这个连古深有体会。
红官承认他的直觉:“嗯,你说得有道理,但一味把人轰走,我怎么知道解家的内部消息?”
连古:“你想知道解家的什么内幕,可以问我。”
红官叹了声,说了句实话:“也不见得每次都有答案。”
某人顿时无语,红官没有趁机翻旧账,把话题转移了:“你对解鸿程这人了解多少?”
“不算多,但或许有你想知道的事。”
“哦?”红官俯身靠了过来,盯着他的眼看,“比如?”
连古目光落在红官一张一翕的唇上,微顿,出口的声音哑沉:“比如,他出海留学的原因。”
红官眸光闪了下,视线也下滑到他嘴上:“说说看。”
“表面上是被解家送到海外进修,实际上是和解家闹掰了离家出走……”
红官嘴唇偏薄,在一张清俊中透着英气的脸上,显有几分凌厉,应算是薄情寡义的人,偏偏有双深情的眼,让人不敢轻易接近,又想冒险一试。
连古敢为人先,第一个做到了,却做不到全身而退。
“我和解家大少爷没什么交集,如果不是他突然出现,我都快忘了有这么个人的存在,小时候的印象就更别提了,没什么印象,所以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离家出走。”
红官的话真假参半,他想从连古嘴里得到更多信息,带着点试探。
连古的心思好不容易从他脸上挪开,转瞬又跌进了红官探索的目光里,猝不及防。
眼神缠绕片刻,连古暗暗稳住心神:
“因为他的秘密被发现了,这事为解家人所不容,所以……”
“秘密?就因为喜欢上一个男人?”
红官眼里透光,这点光在深幽的瞳孔中十分明亮,诱人深入。
连古目光微滞,噎了下:“原来你知道这事……”
“是有些小道消息……”红官唇角扬了下,“喜欢上男人,能算什么秘密?”
语气稀松平常,没有半分不屑,反倒带了丝让人琢磨不透的引诱。
连古嘴角的笑意显出:“是有些人一辈子的秘密。”
“连先生也这么认为?”
认为他们之间的关系,也算秘密。
连古很实诚摇了摇头:“将来会和所有人分享的事,能是秘密吗?”
“是吗?”红官前臂撑在连古身侧,上身更贴近了些,带着些莫名的压迫感。
咫尺之间,呼吸纠缠。
红官是故意的,连古这么想着,心头又雀跃了几分。
“是。难道不能?”连古郑重其事又小心翼翼地问。
“是秘密也无所谓。”红官心中并无答案,对连古的任何回答,他都欣然接受。
就算真是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偷偷摸摸的,也有另一番刺激。
“你真这么想?”连古较真问了声。
“肺腑之言。”红官笑了笑,“以前解家人当是耻辱的事,在我红官这里,大有一试的冲动。”
“那现在呢?”
“现在?”红官瞳仁里映着连古的脸,深情的,求索的,渴望的。
“现在凭什么解家能左右我的决定?再说了,我的喜恶要是沦为与解家争斗的进阶石,那不就被解家牵着鼻子走了?”
何况,喜恶参与恩怨,就不纯粹了。
红官的确变了,因他而变。
“有道理。”连古心中一阵窃喜,即使知道这是早晚的事,“能预见那么一天吗?”
他指的是“秘密”公开的那天。
“大概能,顺其自然吧。”
有些事早晚都会被人发现,至于要不要主动公开,全凭心情。
要是连古本命关内的情形是一种预示,他倒希望能藏着掖着,可未来谁说得清。
他虽为关煞将,却不想被本命关支配命运。
“好。”连古是蠢蠢欲动,但也不急于一时。
“说回解家大少爷吧。”红官又把话题绕了回去。
“你对解鸿程的事……很上心?”
连古这话带着些许醋意。
“我对解家人的事都上心,不止他解鸿程一个。”红官挪开了身子,又专注到了连古的伤口上。
“……解鸿程离家后,就和解家断了联系,基本不关心解家的消息。”
“断了联系?确定?”红官抬眸微定。
“嗯,解家想找人并不难,但要解鸿程主动联系解家很难,他一直为当年的事耿耿于怀。”
被他这么一说,红官印象开始模糊了,那些年送回解家的的书信,难道就不是联系?
“连古,你的消息有误。”他确定自己没有记错,“解鸿程有写信回去。”
连古闻言愣了下,心下也起疑,如果常有书信往来,父子关系不至于那么僵。
“你确定?”轮到连古诧异了。
“我见过。”红官十分笃定。
“书信内容?”
连家特卫暗网消息从来很可靠。
“那倒没有。”
“那就不一定写给解家。”
说不定是被解家给截胡了。
连古不经意的一句话提醒了红官,红官出神片刻,意识归拢后,问:
“解鸿程这人可信吗?”
连古立即问:“他对你说什么了?找你是因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