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不在意……”连古皱眉解释。
相反是很在意,狂风暴雨过了只剩下遍地狼藉,但凡涉及过往,难免疮痍满目,论潇洒又怎复当年?
红官也知道他在意到执着的程度,如果不堪入目,深埋心下等待的只有腥臭腐朽一个结果,积重难返的困境他深有体会,不希望彼此逞强到最后,两人还要抱团抑郁。
“为我守关,辛苦你了。”连古由衷地说,好像也只能这么说。
“你以为我想听的是这个?”红官气滞,咬了咬唇,推开了他坐起,“我看你也未必多了解我。”
故意说的气话听进了连古心里,就像一把尖刀绞进肉里,深邃复杂的眼神变得黯淡,连古的唇角轻颤了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消除红官的疑虑。
“过去那些也没有提的必要……”
红官诧异转头:“你不觉得自己很矛盾吗?说自己不在意过去,那又是谁留着那些老旧物件?”
“那些都是朋友的……”
连古话没说完,红官就呛了一句:“遗物是吗?你的朋友是把一个家都留给你了?”
连古噎语,意味不明地看着他,红官吸了口气继续:
“你遵从朋友的遗愿,这个人之常情,你不愿提及这个朋友,我也不会逼你回答,那么这些物件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带回来的,那个遥远的地方可以说吗?”
他不会去计较那位死去的朋友在连古心中的份量,逝者为大这个道理他自然懂,也没那么小心眼。
“除此之外,你既然听过磁带完整版,那完整版是什么,又为什么消了磁?”
连古被他问得一阵哑然,脸上是深深的无奈。
面对暗涌深流的商界尚能应对自如,情绪参数调节有度,言谈举止也都从容不迫,怎么一旦涉及往事,这个人就跟哑巴一样,长袖善舞能言善辩都到哪去了?
红官认真且严肃地盯着他,有些不依不饶:“事关本命关,身为关煞将,我不能置之不理。”
能在风花雪月中迅速抽离,红官独有一份,连古早就适应了他的“变脸”。
“你愿意答就答,不愿意回答的话,将来关煞将的所有事,你也不要过问了。”红官追加了一句。
话音才落,连古就有个错觉,似乎红官马上会抽身离开,于是紧紧拽住了红官,低眉妥协了:“也没什么不能说。”
红官瞪着他,耐心等他下文。
“那个地方已经毁了,不存在了,知道了也没多大意义,完整版的录音跟现在的只差一句话。”
红官不出声打扰,只是锁着眉头盯着连古那双幽深沉暗的眼。
他依稀记得磁带后半段的意思是——
那位关煞将偷偷替一年轻人守了关,而另一个不满关煞将的做法,认为他不该独自冒这个险,就算要进本命关救人也要带他一起,关煞将答应他不会有下次,而那人却说还有最有一次。
消磁后的录音以“哪来的最后一次”为结尾,就没有了后话。
恐怕这最后一句,就是解释这“最后一次”的吧。
“为你守关。”
“什么?”红官差点听走耳,连古的声音虽不大,但掷地有声。
连古看着他的眼睛:“那句话就是‘为你守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