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荒的发现让红官深受震撼,甚至都无暇去想夜闯红宅的人到底是谁,取走《神煞录》的目的又为什么,马不停蹄地粘贴了书页,勉强能看清损毁的字眼后,他就出了房,连夜给祖师爷上香。
“祖师爷洞若观火,早就知道了这一切吧。”
凭祖师爷的断事香和关内外的暗中提示与帮助,祖师爷应该早就洞察一切了。
红官嘀咕着点了香火,举香加额,“弟子斗胆猜测,事态发展至此,祖师爷的戏份不少。”
他说这话没有半点埋怨,反而有些激动,颇有发现同道中人的欣慰感。
红官所做一切,祖师爷了如指掌,不但不阻挠,甚至还暗度陈仓,显然是默许了他的“忤逆”,也认可了他绝关煞将一脉的做法。
一种从未有过的信心与底气在红官体内膨胀,来自于关煞将一脉鼻祖。
“祖师爷要是知道他是死是活,还请给个明示。”红官虔诚地插上三炷香。
看着香烟冉冉升起,红官捏紧袖口,屏住呼吸,静待祖师爷提示。
凌晨五点的风带着凉意钻进堂来,拂过长衫衣袖,吹落了香上结的灰。
兴许是春风不断,致使香灰频繁掉落,但在红官看来,这就是吉祥的征兆。
红官看向祖师爷牌位的眸光清透,长长地、彻底地舒了口气,只要人还平安,形势就不至于太糟糕。
“还有一事,弟子要赎罪,祖师爷的《神煞录》被弟子弄坏了,弟子一定学好古籍修复,将祖师爷的孤本修复好来。”
红官心怀愧疚地低下了头,这是他为数不多的主动认错。
风绕过衣袖,掀起衣角后停止了吹拂。
天光大亮,红福才来打扫香堂,就看到红官在香堂旁的椅子上拄额酣睡。
“哟!先生怎么在这里睡呀?”福叔有些惊讶,最近一点风吹草动,红官都能惊醒,像他这样靠近轻声叫唤还没感觉的是头一回,大概是真的累坏了,可把红福给心疼得直皱眉头。
“先生?先生,进屋休息吧。”红福见红官微微睁开一道眼缝,已有伸手要扶他进房的打算。
红官轻轻晃动了下脑袋,仍有些困倦和迷糊,“福叔,什么时候了?”
“还早着呢,先生还能睡个回笼觉,等肚子饿了再起来吧。”
“嗯。”红官含糊应着,起身定了定神就走回了房间。
清理香根时,红福发现三支香中有一支没烧尽就灭了,登时有些惊慌,人最忌三长两短,香最忌两短一长,这是祖师爷不受香火?
难道是先生和祖师爷沟通出了问题?
得让先生放平心态和注意身体,近期可能会有做事不顺和小疾出现。红福刚想敲房门,犹豫再三还是不说了,自己替先生多留意一下就好,不要让先生再操心别的事了。
这么想着,红福给祖师爷一鞠躬,收拾掉了香根,敬上几杯茶,就去让人做早点了。
等红官再次醒来,已经是早上九点之后的事了。
“福叔,麻烦您给阮夫人打个电话,让她这两天有空带着梁秋实的生辰八字过来。”红官捏了捏眉心,端起茶杯准备喝茶。
“这……”红福看了看红喜,透着无法言喻的紧张和忐忑。
红官这才发现红福红喜的神情有些不对劲,两人挨在一起,飘忽不定的眼神透着深深的忧虑,露出的短暂微笑也显得僵硬不自然。
“发生了什么事?”红官一脸正色地放下了杯子。
红福嗯啊了几次,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般,就是开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