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三十日。
炎夏,升阳降热,暴雨将至,鳍鳞洄游,龙卷奔流。
宜生养,禁渔猎。
灯塔前的小港口,阿瞬站在甲板上挥舞着向爷爷告别,经过近几个月夜以继日的建造,小渔船终于是建好了。
乘着八月的尾巴奔向勿忘梳海,他必须赶在九月中旬的雨季来临之前,打到足够多的鱼,否则的话,暴雨来临后,混着秋风,将会出现海龙卷,而这一持续,就是将近三个月的时间。
勿忘梳海。
一点蓝烟一长天
百尺梶栏百相连
千年舟木千梳洗
万里白涟万载鱼
平静的海面,无风无浪,如同一面镜子映照着桅杆下的淡蓝纱裙,神赫脱下鞋子,白皙的脚荡在船侧板上,久违的自由。
‘哈哈……’
时不时传来阵阵欢声笑语。
船行的速度很快,没过多久,已经看不到港口。
望着蓝茫茫的一片大海,神赫将手放在嘴边,大声呼喊起来,似乎要将心中所有的压抑,全都释放出来。
等到喊累,一仰头,躺在了甲板上,微微闭上眼睛,感受着海风吹过的味道,这应该是失去家人以后,最轻松的一天。
临近中午时分。
‘咯噔!’
船只靠岸。
神赫爬起来,映入眼帘是一座岛,有十几艘船在周围停靠,耳边时不时传来拉拽绳索的喝喊声。
阿瞬拉起神赫,登上小岛。
岛上植被稀疏,居住着百余人,有几间小酒馆,人来人往,热闹非常。
葫芦岛南北长约两公里,中间最短处不到一米,每逢涨潮时候,一些小型船只可在上面通行,因其状如葫芦,故称葫芦岛。岛上多为悬崖峭壁,船只停靠便可踩着崖壁登岛,是一座纯天然的港口。
阿瞬带着神赫,来到一个靠近海边的小酒馆里。
‘咯噔……’
阿瞬搬上椅子,坐了下来,招呼道:
“小球儿,去,取两碗水过来!”
屋里正忙活的小男孩,光着膀子,上半身圆圆滚滚的,年龄不大,看起来有七,八岁的模样,只是看了眼阿瞬,没做搭理,反倒给其他桌端起了酒水。
阿瞬又喊到:
“小球儿,快,麻溜的!”
小球儿取来水,没好气的放下。
“钱!”
阿瞬端起水,一股脑的全都干了!
“再来一碗!”
小球儿白了一眼:
“哼,就知道吃白食儿!”
虽然满腹牢骚,还是拿着碗去打水去了。
阿瞬不悦道:
“哎呀,我好歹也是你叔!”
神赫挽起衣袖,偷偷笑了起来。
盈盈笑声传入阿瞬耳朵里,阿瞬老脸一红。
等小球儿又拿来水的时候,阿瞬从腰包里取出一枚银币。
‘啪……’
缓缓的放到了桌子上。
这一枚银币,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小球儿盯着眼睛直放光,趁阿瞬不注意,一把抓了上去。
‘啪……’
眼看着拿到钱,就要跑,却被阿瞬当场按住。
“等等!”
终于见到回头钱的小球儿,怎么也不会轻易撒手!
“不给……”
阿瞬笑道:
“你给小叔弄来点蠃鱼香过来,这些都是你的!”
“好!”
小球儿挣脱开阿瞬的手,跑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小球儿拿着一个东西放到了桌子上。
油纸包裹,四四方方,一打开,一股臭味扑面而来。
阿瞬用力一吸,那味道叫一个酸爽。
神赫看在眼里,捂住口鼻,直皱起眉头,透着满脸嫌弃。
回到了船上。
阿瞬将蠃鱼香涂在了船体上,一度让神赫濒临崩溃,想要下船。
阿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