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阿瞬背后的鼎辉铭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扩散,所过肌肤,如同水墨泼洒,尽皆化作黑色,铭纹涌动水银泻地,犹如万千蚂蚁过境转眼之间已经覆盖了全身。
‘呼……呼’
阿瞬大口喘着粗气,他感觉到身体里一股热气狼奔兔脱,想找出口而不得,好像要钻出来。
‘噗!’
一口鲜血飞溅,皮肤破裂,浓墨之下绽放起朵朵血红之花,眨眼间心口及四肢激射出五道手臂粗细的铁链,钉入墙壁,阿瞬身体一晃,不受控制的双脚离地,悬在了半空中。
铁链激荡,插入巨龙山脉以后犹如吸管一般,开怀畅饮,吸取着整座山的墟力,紧接着阿瞬身体周围青色光芒若隐若现,一座青铜古棺,将他笼罩其中。
四周一下子堕入黑暗中,阿瞬闭上了眼睛,意识渐渐模糊,消散,挣扎了几下,就再也没了动静。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阿瞬脑袋里闪过这一生的种种经历,如同放电影一般浮现在面前,有高兴的时候,有难过的岁月,有后悔的时光,也有难忘的人,直到他看到了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
‘呼……’
他记起来了,原来在这无尽岁月里,他一直经历着被封印于青铜棺中的命运,一次,两次,三次……而他是谁?这又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珍浅镇!
半夜里的一场大雨,带走了镇子里的污秽尘埃,跟随着北带河一同落入了穷苍江,很疼向远方,也带走了往日的繁华热闹,自俢凿运河以来,大量的壮年劳动力被征召而去,镇子也就变得冷冷清清。
风花雪月过,一切归咎于平淡!
神赫拂袖侧卧于床前,半透明的纱裙,映衬着一身脂玉肌肤若隐若现,修长的美腿微曲,好似整张床都放不下。
闪电划破夜空,雷声滚滚而来,神赫浑身一嘚瑟,侧身望向窗户,完美无瑕的脸上,一滴泪滑过。
自打父亲去世,就来到了这个陌生的镇子,平日里珍浅炳一家虽然将自己视如己出,比亲生子女还要疼爱,可每每来到深夜,神赫有着前所未有的孤独,家乡的故人还都好么?
神赫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踩着舄履来到窗边。
‘吱呀!’
推开窗户,一眼望去,只有无尽的黑暗,就仿佛她的人生一样,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光明。
神赫有感而发:
“半夜思家睡里愁,雨声落落屋檐头。
照泥星出依前黑,淹烂庭花不肯休。”
如今已过去了一年有余,父亲死的不明不白,她又怎能在这里安心居住。
闪电落下,照亮寰宇,漆黑夜色中,暴雨犹如根根银针落下,绣出一张绝世容颜,霓裳羽衣,柳叶绿腰,一对摄人心魄的眼睛里,含着淡淡的忧伤,透过那双眼睛,神赫看到了一个身影!
“是他?”
忽的神赫心头一痛,眼泪决堤一般的涌出,难能自持下,俯卧窗前。
‘啊……呃……’
忍不住叫出声,为什么她的心好痛……
至寒二十四五,本已是冬季,虽然穷苍四季如春,神赫却感受到了久违的寒冷,从脚底一直窜向额头,她拼了命的跑出去,想看清楚天尽头那长脸里面的人。
‘咯吱……’
推开屋门,门庭花瓣落在地上,被溅起的泥水掩埋。
神赫再次抬头,雨水落下,却在她的面前停滞了,那幅倾城容颜也逐渐消散,消失……
“你还好吧……”
‘啪嗒,啪嗒……’
雨停了,神赫沿着走廊漫无目的的走着,檐头雨滴落在地上,池塘里蓄满水了,两条鱼儿在积水里嬉戏畅游。
‘啪……’
神赫捧起鱼儿,丢入池塘中,看着消失于夜色水中的两条影子,不由自语:
“池塘里的鱼儿受人照顾,却经不起一丁点的波涛汹涌,只有独自成长才能傲视排山倒海,看来,我是时候离开了。”
次日清晨。
天刚微微亮。
因为前夜下过雨,所以早上的雾气很大。
神赫身着紫色百褶连衣裙,头戴云鬟钗,妆容朴素,宛若云中仙子,翩翩来到厨房。
‘咯吱!’
屋门打开。
厨房里三个下人忙活的热火朝天,一个主厨,一个副厨,还有就是帮工念婻,平日里念婻是端茶倒水的丫鬟,理应不在厨房工作,只因主厨是她爹,副厨是她哥,所以每天都会过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