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蓟被杀的消息不胫而走,以疾风骤雨般的速率在大街小巷中传播,传播速度之快,令人咋舌,短短半日,闹得剑门关人尽皆知,就连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黄花大闺女也都知晓了此事,而口口相传者不是别人,恰恰是那些曾遭受过阮蓟欺压的平民百姓。
今日歌舞升平,琴瑟和鸣,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死亡而停滞,原来什么样,现在依然是什么样,唯一不同的是,今天的人们过了一个日历上没有的节日,阮蓟这辈子也算没白活,至少以另一种方式被世人所铭记了。
都说阮蓟与诗从文关系要好,好到就差穿一条裤子了,而第一时间得知阮蓟被杀的诗从文,却显得格外的淡漠,他端坐于城主府内,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悠然自得的喝着茶水,很是惬意。
骸兰风风火火的闯入大殿,紧随其身后的还有诸多将领,纷纷请求抓捕阿瞬还阮蓟都尉一个公道,诗从文不但没有同意,反而把几个人骂了个狗血淋头,轰出了城主府,这让所有人都疑惑不解,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有一句话叫爱屋及乌,还有一句话叫恶其余胥,意思就是说如果憎恨一个人,就连带憎恨他身边的人,一直以来因阮蓟的关系,剑门关的百姓们莫名的厌烦这个新任的城主,坊间更是流传着剑从军就是被诗从文所杀,不过一直都是私底下的议论,当然诗从文也是知道的,对于他而言,阮蓟那肆无忌惮的行事作风,显然影响到了他对剑门关的把控,所以他才以借刀杀人的方式,利用阿瞬除掉阮蓟。
晚风凉,日已昏。
诗从文换了一身长衫,雪白的颜色,在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人们见到纷纷敬而远之,饶是闹市街区,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在路过一家酒馆时,诗从文钻了进去,没过多久,提了两瓶酒走了出来……
剑门关的西南方向。
阿瞬独自一个人走在林荫小路,或许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阮蓟本是香菱所杀,到最后竟是他背负了凶手的罪名,而又莫名其妙的得到了‘人民英雄’的称号,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对于彼时的他而言,无论好坏,他都无所畏惧,孤寡一人,了无牵挂,至于那些个凡尘旧事,便都叫他随风去了吧……
按照人们的指引,阿瞬一路前行,这是去往壶口村的必经之路,眼见着天色就要黑了,阿瞬正愁没有落脚之处,就在这时,眼前出现了一座草庙。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初见草庙,门庭破落,杂草丛生,推门而入,灰尘落下,阿瞬连忙回避才不至于溅在身上,看样子这个地方已经很久没有人到访了。
在草庙的中央供奉着一座女神像,曼妙身姿,踏浪而行,仿佛随时要飞走,出身于海边的阿瞬,对这座雕像再熟悉不过,正是女海神——神赫,他乡遇故知的亲切感油然而生,当即便决定在这个地方过夜了。
‘啪嗒!’
就在准备躺下的时候,屋外传来了枯树枝折断的声音,阿瞬忙翻身躲到雕像后面。
没过多久,一个人走了进来,透过雕像微弱的缝隙,映入眼帘的是一盏红灯笼,紧接着阿瞬看到了一些吃的,直到那个人的容貌映入眼帘,才发现正是诗从文。
阿瞬心头嘀咕: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诗从文盘膝落坐,将烧鹅丢在地上,又将两壶好酒放下,待一切准备妥当,张口道:
“阿瞬兄弟,你还要在后面躲多久!”
阿瞬这才知道,诗从文是冲自己来的。
走出来的阿瞬疑惑不解,一路上没有发现有人跟踪,那诗从文是如何知道他在此处躲避: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诗从文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示意阿瞬。
阿瞬连忙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用手指一搓,手指全都变黑了,他凑到鼻前轻轻嗅了嗅,这才发现是墨水的味道。
’原来如此!’
阿瞬想起来,昨日诗从文在救自己的时候,将墨水涂在了他的头发上,墨水中蕴含着诗从文的墟力,这才被他发现!
阿瞬道:
“你是来为阮大麻子报仇?”
诗从文扬了扬手里的酒:
“你见谁报仇,还备着酒菜呢?来,喝点!”
阿瞬虽然不知道诗从文打着什么鬼主意,但还是坐了下来。
诗从文扯下自己的白衣递给阿瞬:
“那是什么?”
阿瞬因为与月下无双那对双胞胎打斗,上衣已经全毁了,他当然知道诗从文指的是什么,是穿过胸口的坐参索,这种打扮应该是蝎子拉粑粑,他独一份了。
“可能是某种封印吧?”
阿瞬接过衣袍,因为和诗从文身材差不多,所以穿起来非常合适,令阿瞬感觉到惊讶的是,这件衣服上面飘有一股股淡淡的兰花香,不知道的还以为女子穿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