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挽歌自中午时分到达狼谷,一晃眼过去了小半天,巨大的山洞里,狼人汇聚一堂,一场盛大的典礼在惠挽歌一脸懵的见证下召开,群狼乱舞,有做法的,有设宴的,有配乐的,当然必不可少的就是祭品了,而祭品正是他那头可怜的白鬃角鹿。
惠挽歌眼见天色渐黑,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得团团转,却不见东郭牙有半点动作。
直到后来,惠挽歌与东郭牙熟络了,东郭牙才说起今日之事,他并非有意戏耍惠挽歌,在哈腹族里有这样一个习俗,这个祭祀礼名为——水中泪,背井离乡的人,家里会给他举办一场典礼,走的人要流下眼泪滴落入水中,留给家里人作为念想,眼泪流完了也就代表着在外面能够平安顺利的,马蹄山山高地险,危机四伏,稍有不慎就会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典礼更多的是给东郭牙心里上的安慰。
黄昏追逐晚风,夜幕悄然而至。
悬崖绝壁上一道身影飞奔,每每脚掌落下,便有无数碎石,落入万丈深渊之中,但他总能恰到好处的踩在突起的岩石,如履平地,惠挽歌坐在东郭牙的背上,只觉得山风从脸颊两侧吹过,像刀片一般刮的生疼,回身望去的时候,身下已经是黑漆漆的一片。
‘呼……呼……’
终于来到崖顶,东郭牙爬了半天山的人面不红心不跳,反倒惠挽歌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月光落下,照耀着整个崖顶,绿油油的一片。
东郭牙和惠挽歌缓缓走在草地上:
“等到春末夏初的时候,这些野山菊开的漫山遍野到处都是,躺在这里你看到日出日落非常漂亮,不过现在不行还没到时候……”
周围静的出奇,甚至还能听到花草呢喃细语,久违的安静,惠挽歌转头道:
“原来你经常爬!”
这一次,东郭牙没有对惠挽歌排斥:
“自从那次大难不死以后,我就会经常上来,刚开始的时候,每次都差点掉下去,后来就越来越熟练了,我想着总有一天会再走一趟,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惠挽歌:
“你的意思?”
东郭牙:
“你说呢?”
惠挽歌:
“我看这麟趾城啊,早晚要和剑门关一战。”
‘啪嗒!’
溅起来的水花,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目之所及,前方烟雾缭绕,时不时的有阵阵低吟声从里面传出来,若鬼哭,如狼嚎。
惠挽歌:
“这是……?”
东郭牙道:
“打开背包,里面有红色药丸,你吃一颗!”
惠挽歌递过来一颗:
“你要吗?”
东郭牙:
“我吃过了!”
月悬中天,东郭牙和惠挽歌的身躯缓缓淹没在淡紫色的浓雾中。
从东部吹过来的海洋气流,在经过马蹄山时,被高耸入云的山脉挡住,使得西陇城刚一入冬就干燥异常,而马蹄山截然相反,大量的积雨云汇聚于此,整个山脉遍布沼泽湿地,而湿地里又喜欢开一种叫做忘忧草的花,花瓣芳香无比,长时间吸入便会产生幻觉,而这忘忧草本是常见的一种花,在其他地区也广袤分布,之所以在马蹄山上能产生巨大的药性主要是因为这里常年潮湿,海拔高,普通地区的花香被风一吹就都散了,而花香全部积郁于此处,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蛮烟瘴雾,如果不提前吃药,只要吸上一两口,便会产生幻觉,就会出现这边还做着美梦呢,另一边就已经被沼泽所吞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