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啦!’
轰鸣声,响彻了整个云山镇。
百姓们纷至沓来,待看向城门口时,尘土飞扬,而横亘于陌雨森林那数千余年的穷苍城墙,已经坍塌,目之所及到处都是残垣断壁,连绵数十里,就连穷苍人一向引以为傲的跋石和幼洪的雕像也化为了齑粉。
士兵们离得远远的,还未从初见邬照雪的惊骇中缓过神来,城墙就轰然倒塌了,不得不感慨,她还真的是邬照雪,每次总能是能给人们带来惊讶。
士兵们看到邬照雪推城墙的举动,满眼里尽是崇拜。
“她是邬照雪,邬将军?”
六子看着面前的新兵蛋子,一如当年的自己,总是这样吃惊的问着老兵,故而大笑,忍不住吹嘘一番:
“千真万确!
记得我当年就在她身边站着,她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三年前,六子那紧张的一箭,打开了兽人进攻穷苍城墙的序幕,如今又亲眼目睹了穷苍城墙的落幕,还真是军中岁月不饶人啊,哪管你是年轻,还是年迈,在战争面前生命的开幕与闭幕就在恍惚之间,又有几个人,能像那个老兵,退役了安度晚年。
士兵: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六子摇了摇头:
“不管她做什么,我都相信,一定是为了穷苍城好!”
其实六子也不理解,邬照雪为什么会推倒穷苍城墙,但他却非常相信邬照雪,那一日,他在邬照雪的身上,看到了炙热的火焰,为穷苍城带来了光明,这是他三年如一日,驻守城墙的缘由。
旁边一位士兵凑过来,长的不高,脑袋却不小,嘲笑起六子:
“呦,六子,你这什么时候马屁拍的这么清新脱俗了,不过,只可惜邬将军听不到了啊!”
六子翻了翻白眼:
“那你倒说说看,这是怎么回事?”
本着贬低别人,就是抬高自己的蒜头,在新兵面前,晓之以理的道来:
“六子,别以为当年就你在城墙上,兄弟们几个不也都在嘛!
我觉得吧,当年没有一个人去帮邬将军,她很不满,所以才把墙推倒了,不过,要是我有这种本事,不把城拆了,就算不错了,你们说是吧?”
六子:
“反向的马屁,你也算是无人出其右了!”
邬照雪如一朵花瓣,在空中旋转着优雅的身姿,单足点地落了下来,瓦砾碎石上,俯身看去,城墙下静静流淌的血河映入了眼帘。
阳光下,血河泛着腥臭味,一根黑色的羽毛漂在上面,泛着点点荧光,她知道,这便是守护穷苍城多年的——穷苍趐。
千年以来,城外的数百余场战斗,全靠穷苍趐阻挡了兽人大军,而那些无数的穷苍人流干了的血,保护的城墙,原来是靠战争吸食穷苍人鲜血,而滋养出来的魔物——堕落之羽。
三年前,她化作火焰,不顾性命的冲入兽人大军,拯救穷苍城,三年后,她成为火焰,亲手摧毁了穷苍城。
邬照雪抬起头,天空中那朵携带雨的云,在眼前消散,不由的一滴泪落下。
“原来这就是我想保护的穷苍城!”
当一个你喜欢了一个人很久,愿意为她付出一切,可是后来发现,她是那个要吸干你血的人,你会怎么想?
‘啪嗒!’
厚重的靴子,踩在碎石上发出嘎达,嘎达的响声。
邬照雪抬眼看去,正是烈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