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渐渐地停了,拨开云雾见斜阳,晚霞洒落在幽兰谷,照耀着的秀却瀑布如血一般鲜红。
“哗哗……哗哗……”
瀑布不停的有水落下,溅在崖壁上。
“啾……啾……”
“哗……”
山水画栩栩如生,上面的水墨冠鹈鹕在水的冲刷下流动着,冲出崖壁,巨大的羽翼遮天蔽日,扶摇直上云霄,定睛一看那巨鸟的背上坐着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精灵可摩尔。
风吹拂着可摩尔的面庞,美艳动人的面庞上扬起了嘴角。
“嘿嘿……”
只有他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其实,在他来到这里的时候,可摩尔便隐隐察觉到低语者之书被人取走了,于是在进入瀑布之前,他留了一手,在崖壁上画下来这样一幅画。
泊蒻幽兰半帘开,轩榥飞廉落照台。
浅溪羞怯八百里,不羡卿来不羡仙。
这幅与秀却瀑布一模一样的画,足够以假乱真,甚至让人有种莫名的错觉,哪一个世界才是真实的。
‘吾欲执笔书晴天’可摩尔独一无二的能力,也是他认为的幻术尽头,即‘幻术的施术者本身亦是幻术’,利用笔触描绘出一幅代替了真实世界的画,在进入瀑布的那一刻起,幻术便展开了。
至于可摩尔为什么要进入秀却瀑布,一则他是想确认一下低语者之书是否是真的被人取走了,二则是想进去查一查书是被谁给拿走了。恰恰如可摩尔所料,书没了,但是他找到了几个至关重要的线索。
可摩尔从腰间的婆娑袋里掏出来一支笔,凡是他看过一眼的,都会一丝不差的画出来,不过片刻,一幅青年男子的画像便已形成,正是那幻术最终章出现的啷哩人的样貌。
可摩尔同样会施展幻术最终章——啷哩人,而在施展以后,啷哩人的样貌就是可摩尔自己,即施术者是啷哩人,所以他现在甚至可以确定拿走低语者之书的人就是手中这幅画里的人。
画里的人毛发旺盛,高颧骨,宽颚骨,颈部戴着骨质项链,腰悬骨刃,四肢带着草环,从长相再到饰品来看,确定是个蛮族人,蛮族人习惯将死去的亲人和同伴的骨骼来制造饰品,佩戴在身上,代表的是不朽,以此寄托思念之情,而他喜欢将四肢套上草环,代表的则是生于森林,死于森林。
啷哩人画像随风一吹,迎着晚霞,飘向了远方。
可摩尔坐在水墨冠鹈鹕上,哼着小调,情到深处,又嘟囔起来。
吾从朝霞乘风来,应自暮落携阳去。
晚来杯酒醉浮沉,随波荡影惊梦人,
又是昨夜疾风雨,待来执笔书天晴,
山河一纸梁梦破,恍若隔世镜万空。
得来全不费功夫。
“好啊,好啊。”
精灵熊看到他那屁颠屁颠得意扬扬的劲儿,恨不得把他从水墨冠鹈鹕身上踹下去。
风一吹,在可摩尔怀中睡了不知道多久的木二绿醒了过来。
木二绿搓了搓眼睛,有些意犹未尽的打了打哈欠。
“哥哥,这是哪里呀?”
可摩尔不知怎的笑了起来,在他的眼中这就是一个孩子。
水墨冠鹈鹕在欢乐镇的上空盘旋了一阵,找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水墨冠鹈鹕落下,爪子刚沾泥土,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石化了。
“啪嗒……”
化作一地尘埃。
斜阳穿过透明的云彩,天空燃烧起了火烧云,笼罩着欢乐镇,如这个城镇一般热情似火,大街上川流不息的人潮,起鼓奏乐,琵琶声阵阵,叫卖此起彼伏,天空充斥着孩子们嬉戏玩闹。
城镇虽不大,但初来乍到,想找一个人又怎么会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