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吹缚马,月色撩人几分醉,自有漫漫前路,无处归。
飞雪愁霜树,以泽量尸泣断肠,遍地篝火狼烟,别样寒。
年迈的李当归,自知不复当年之勇,面对越来越多围堵上来的兽人将士,经过一番大战上气不接下气,早已心有余而力不足,过往无数次战斗的经验告诉他,可能真要折在这里,如今正面强攻唯有死路一条,如果想要换取一线之生机,只能另辟蹊径,而面前这个心智尚不成熟的猿自在,或许是最好的突破口,于是李当归怒骂道:
“小崽子,口出狂言!
禺灵余孽,死有余辜,如今你苟活下来,实属为上苍怜悯,不忍断绝这一脉,你还不以史为鉴,痛改前非,好好赎罪,为先人祖宗留下点好名声?”
时日无多的李当归本想以龟息之法延缓寿命,岂料猿自在会利用咪耳族梦魇之术,把他诱骗出来,如今打乱了所有计划,自是满腹怨气无处可撒,势要与猿自在理论一番。
面对斥责,在猿自在眼里,李当归不过是垂死挣扎后的无能狂怒,本不想理会,不过追查了这么多年,猿自在一直有一个疑问萦绕在心头,这或许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张了嘴:
“至今,我还清楚的记得当时你们七个人围攻他一个,四个当场死了,一个身受重伤没多久也死了,还有一个被抓了起来,只有你一个逃走,你们七人任何一个人的身手也不比我差,我一直很好奇,有什么理由,让你们这么多人联合在一起,对我大哥蛮麟下手,就因为他是国王?可你们最后得到了什么?”
李当归并不避讳此问题,直言道:
“你错了,我们当时要杀的人是你!
要不是那日,他以死相护,就凭你那点本事还能活下来?”
猿自在为之一滞:
“你……你在胡说什么?”
见猿自在心中起了波澜,李当归不由勾起了嘴角,正中下怀。
实际上,那日李当归几人就是专门去找蛮王的,七人联手最终把蛮王杀死,不过他们也死伤惨重,如今只有李当归一人苟活于世,由于被蛮王重创,这么多年来也没有能恢复,近些年伤势隐隐有加重的趋势,所以他才会对火焰之灵如此渴望。
李当归当然不会说出实情,他知道只有此刻让猿自在心理乱起来,才有机会,身体微微颤动,佝偻的后背散发出一阵诡异的雾气,伴随着一阵凉风吹过,那雾气不知不觉涌向了猿自在的方向,雾气萦绕,渗入猿自在的毛孔,随之在二者之间连上了一条不易察觉的丝线。
尸魂族最擅长灵魂攻击,这便操控灵魂的手段——‘魂傀影术’
李当归道:
“我本为丢失了灵魂的人类,早就已活了无数岁月,见惯了大风大浪,随着时间的流逝,生死对我而言,就像柜台上的蜡烛一样,注定了终有一天,会燃烧殆尽,相较于普通人那百八十年的寿命,我已不苛求什么了。
记得在我未成为尸魂人的时候,那时候水泽一丘经常遭受到兽人进攻,其他兽人还好,他们会把人类掠夺回去,把人类当做奴隶,做为廉价的劳动力自由买卖,部分有学问的人类还会得到优待,很多兽人会专门找他们学习知识。但是唯独你们禺灵族,禺灵族抓了人,会把活人的脑袋开瓢,生吃脑子,美名曰增加智慧,会把活人心脏挖出,生吃下去,美名曰增加体力,又把活人血放干净,饮之,美名曰增加美貌!
一场灾厄降下,水泽一丘化为人间炼狱,自此大部分人类失去了灵魂,变成了如今的你们口中的尸魂族。
在我看来,禺灵族的灭亡是注定了的,是做多了有违天意之事,而被降下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