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竹见雪姬似有癫狂之象，怕她一激动就对雪鹤出手，走上前不断靠近着雪姬。

“雪姬，人既已死，那些个恩怨情仇都已烟消云散，你就释怀吧。”

“释怀？当年连翘以不正当的手段抢了我的未婚夫，后来奕钦他根本不爱她，她竟然狠下心来杀了他！”

“那么好的一个人，在死之前觉得终归过错在他，让我别杀她，不然当年就算耗掉我半条命也能手刃了她！”

无法反驳，可连翘都死了，也不能迁怒于旁人吧。

这下他清楚为何雪姬要对雪鹤下死手了，肯定是想逼连翘现身，之后不再下死手也只是在恼怒连翘不来。

“雪姬前辈……”

宁寻婉见雪姬对她视而不见，不由得出声，其实也是为了吸引走雪姬的注意力。

“女娃，你想要雪莲是为了救雪鹤吧，我瞧着该求我的人不该是你。”

轻飘飘的一句话带着凛然的气势，宁寻婉一下子皱紧秀眉，雪鹤她娘与雪姬前辈有旧怨，雪姬前辈说这话是想着接下来刁难雪鹤。

若是雪鹤求的话，雪莲更难得到了，看向雪鹤，见她还算镇定，宁寻婉往后退去，为她们让开地方。

“不知您想让雪鹤怎么求您？”

雪鹤目光灼灼，声音如清泉一般悦耳，因着身体虚弱，略有些有气无力。

“在你父亲墓前三跪九叩，替你母亲忏悔！嗯，就先这样，若我满意了，我再提别的要求，若我不满意，你们便下山！”

“放心，若下山，我不为难你们，会平安送你们下去，反正那时候我不需要动手，因为你很快就死了。”

这话无半分保证，满意的程度由雪姬一人说了算，而且还有未知的要求，怎么想怎么不公平。

可几人对视几眼之后，并未说出反驳的话，在这时讨价还价也没什么用，那话说得掷地有声，根本不容许他们去质疑。

雪鹤神情恍惚起来，记忆里并未有父亲的身影，有的只是母亲房里藏着不让她看的画像，偶然拉开也未来得及看一眼，因为母亲收走了。

她对母亲的感情很淡，一个将她抛弃在外几千年的女人，她实在亲近不起来，若不是偶然看到她，她母亲根本不会去找她。

“好，雪鹤答应您。”

有听人说过她父亲，她很想祭拜他，告诉他，她这个做女儿的也曾努力寻找过他，她不是不想来祭拜他。

雪姬微愣，像，更像了，那般坚定的眼神像极了奕钦，不过比他更柔和一些，许是五官有几分像连翘，过于柔媚。

她转身走向一条小径，雪鹤跟了上去，悄悄打量着四周。

小径上的冰雕有多次凿刻的痕迹，雕工很稚嫩，跟冰魄宫前的那些大不相同。

“那些冰雕是你父亲小时与我一起雕刻的，大部分都是被我雕坏了，可等我们渐渐长大了，你父亲却当成了宝贝……”

听着雪姬略带怀念地说起她父亲的事，她似是能看见两个小小的身影紧紧依偎在一起雕刻冰雕，那应该是极其温馨的吧。

宁寻婉眼神微窒，刚刚她似乎感觉到一股极有压迫感的力量，似是压迫，又似是吸引，一时竟分辨不出来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