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说说,阿意到底是不是下乡知青?”
刘雅丽突然这样一问,
刘阿满立刻知道坏事了,
“妈,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刘雅丽看到女儿依旧淡定的样子,神色一缓,应该不是她想的那样子。
杨素珍也走了过来,
“让我来说吧,”
于是,杨素珍又说了一遍今早听过的话,
刘阿满神情凝重,都过去了那么久了,谁会在此时提起这事?
还传得人尽皆知了?
她们昨天去公社的时候,都没有听到什么风言风语,这一夜之间,竟然传遍周围村庄了?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有人恶意传播。
究竟是谁在搞她们?
不知怎么的,她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丁琳和梁母,
尤其是丁琳,
这女人一看就是个心思歹毒的女人,
她们昨天害得丁琳赔那么多钱,今天就立刻出了这事了。
可当时知道这事的只有她和派出所那几个公安,
丁琳是怎么知道的?
不行,她得去一趟公社,找一下梁一山,弄清楚事情来。
这事既然瞒不下去,那就只能尽量减少对刘阿意的伤害,
那个传播消息出去的歹毒之人,她也不会放过,
“妈,婶子,你们今天别去作坊了,我立刻去把阿意叫回来,你们看好她,别让她多想,我去一趟公社。”
已经到这个时候了,想来刘阿意肯定也听说了这事,刘阿满有点担心她,赶紧换了一身衣服就往作坊走去。
陆知闲也脸色凝重,等刘阿满走后,他一个人去了大队部拨通了一个电话。
刘阿满去到作坊的时候,刘阿意正在自己办公室里核对数据,
看到她进来,朝她笑了笑,
“姐,你来了呀,这是作坊这两个月来的生产数据,你来检查一下。”
刘阿满用手压住那本报表,认真的看着对方微微泛红的眼睛,
“你听到了?”
刘阿意轻轻点点头,一脸无所谓,
“嗯嗯,她们不敢当我的面说,我无意间听到的,姐,你别担心我,我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她们说得对,我的确是个不清白的女人了,但我是受害者,我行得正坐得端……”
“姐,你放心好了,我并不担心这些流言蜚语,也不在乎名声,我这辈子不会嫁人了,姐,我不嫁人的话,你会留我在刘家一辈子吧?”
眼前的小脸充满依赖和忐忑,
刘阿满心疼的把她揽入怀里,
“会的,在姐这里,你可以去做所有你想要做的事情,你不想嫁人就不嫁,今儿这出,肯定是有人在报复我们,你等着,姐给你报仇去。”
刘阿意努力忍住泪意,笑颜如花,
“好!”
刘阿满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出了门并为她关上门,
不过她没有立刻走,她静静的站在门口,直到听到里面传来低低的啜泣声,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眼神也变的凌厉起来,
随即转身离去……
刘阿满先去的是刘敬家,把浑身散发着浓重酒气的刘耀堂从床上提起来,
正在熟睡中的刘耀堂突然觉得身体一悬空,整个人就被甩到墙角的那头,
他瞬间睁开睡眼朦胧的双眼,刚想破口大骂,就看到犹如死神一样黑着脸站在那里的刘阿满。
顿时睡意全无。
他再浑,还是知道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的,尤其是刘阿满,这女人身份高又能干得很,不仅抓住了全村人的经济命脉,而且在村里还拥有着崇高的地位。
别人都以为宋凯登是他爸刘敬被赶出刘家庄的,只有他和他爸知道,幕后黑手是谁。
对于宋凯登被赶出去,他是最直接的得益者,所以他当不知道这事。
内心里却对刘阿满这女人有了更深一层的认知。
这女人睚眦必报,可不是个好惹的。
他家里虽然没人在作坊上班,但橙园的收入他家还是沾光的。
他家里的生活条件也因此提高了不少,就这点,他内心里对刘阿满这女人还是感激的。
但此时,他实在不明白这女人怎么会出现在他家里,还把他给摔了,
他什么时候惹到对方了?
刘耀堂非常努力的回想自己这阵子所做过的坏事,但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总想不起来哪件是与这小祖宗有关的事,
现在日子好过些了,他每天该干活干活,不干活的时候就到隔壁村打打牌喝点小酒娱乐娱乐,
他用力的拍了拍被酒精腐蚀得涨晕晕的脑袋,
实在想不起来,
什么时候得罪这小祖宗了?
刘耀堂小心翼翼的陪笑道,
“阿满妹妹,我……你这是……”
刘阿满皱紧了眉头,
“你昨天去哪喝的酒?听到了什么?是谁先提起来的,都一一跟我说清楚来。”
刘耀堂仔细回想,终于从脑海中搜寻到昨天晚上所听到的风言风语,
暗道一声,坏了,
肯定是他昨晚喝醉了,回来借酒意跟全小琼那婆娘说了,
妈蛋,就知道那婆娘管不住嘴巴,又到处喧嚷出去了。
这是把他给害惨了,
“阿满妹妹啊,是老哥不对,喝醉了管不住嘴,回来的时候跟全小琼那婆娘说了两句,老哥在这跟你道歉了。”
刘阿满哪里想听这个,
这事就算不从这刘耀堂嘴里说出去,迟早也会传到刘家庄的。
“行了,你到底是听谁说的?”
刘耀堂赶紧回答,
“是朱家庄的朱屠夫,他也是在公社那边听了一耳朵的,他每天卖完猪肉就习惯性去墩头巷那里打牌,那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这传言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墩头巷?
刘耀堂邀功似的,
“就在供销社背后过去一点的那条巷子里,那人多,总有人聚集在那打牌玩耍。”
刘阿满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淡淡的看了一眼刘耀堂,
“让你婆娘管住嘴,别惹我!”
丢下这句话后,直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