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已有一黑袍青年，盘膝悬浮，脚踩雷电，身形伟岸，金黄长发披肩，眉宇间，刻着古老篆文，眸似星辰，眉如刀锋，英姿挺拔，他如似王，俯瞰众生，睥睨八荒六合。

“真...真是她。”

杨枫终究开口，话语颤巍巍，老眸布满了血丝，如一具傀儡，在颤抖中，不由自主跪伏下去，他虽看不清黑袍青年的面容，却看得见其衣领处绣着的两字：叶辰。

一个字，如万古魔咒，轰入他脑海，震颤的神智混沌，他的记忆里，有关叶辰的一幕幕，如放映机播放的电视剧，一段一段，一幕一幕，都如潮涌出来：

少年皇者归来，碾灭北岳城外诸天门，诛灭东周武王、斩灭西陵神朝、灭了三宗、屠灭恒岳宗、打残恒岳老祖，灭了丹府，屠了天庭，一统南域，一统中州。

这一桩桩事迹，历历在目，烙印在了他心中，纵隔了百万年，也不曾忘却，对这个盖世狠人，他只闻其名，却未亲见，今日得见真身，却已是一尊准帝。

噗通！

杨枫带头，剩余的杨家族人，也全部匍匐，如蝼蚁，瑟瑟发抖。

他们，并非第一次见叶辰，昔日叶灵渡劫时，就曾远远见过叶辰本尊，只不过，当年只是一抹元神，如今却是实体，一同前来的还有楚萱、楚灵和杨羽，也皆是准帝。

叶辰未言语，只静坐在座椅上，悠闲品茶，静静望着缥缈。

至于杨家族人，他看都没看，他只看叶灵，那个娇俏玲珑的小姑娘，他从未想过，有一日会与她，站在同一片虚空。

他是叶凡父辈辈分最小的一个，也是修为最弱的一个。

他的父母，都是一尊准帝，他也是一尊准帝，却是没有父母那般逆天战力，但这一切，都随着父亲离世，而成了过往。

此番再相遇，已是百载岁月。

此时的杨灵，已不复往日那般跳脱，也不似先前那般调皮捣蛋，她如一尊冰雕，美眸平静，无悲无喜，她的眼眸，是极其宁寂的，她的眼波，是平淡的，不沾染一丝情感色彩，整个人，如似九霄上坠落的谪仙，又如一潭幽寂的死水，再无半点生气。

“灵儿。”许久，杨枫才嘶喝。

然，他这一嗓子喊出去，却并未得到应答。

“怎么回事。”杨枫慌忙上前。

“爹，娘呢？哥哥姐姐呢？爷爷奶奶哪去了。”杨灵开口，声音沙哑，稚嫩的话语，却饱含痛苦，好似知道杨家要发生什么，也好似，已隐约猜到了些许，她这话，问的是杨枫，却像是在问苍生。

“灵儿....。”杨枫张了张嘴，欲要解释，却哽咽了喉咙。

杨灵笑了，笑着笑着，泪便流溢了出来，一步登天，直奔虚天，留给世间最凄美的一道背影，她如梦呓一般喃道，“我...要找娘亲。”

“走吧！”杨枫一声叹息，拉起了女儿，“莫做傻事，他不配。”

说着，二人已转了身，踏着虚天，向家族深处而行。

而此刻，族人才见，他的脊背，弯曲着，那佝偻的背，仿佛承受了巨大压力，他的肩膀，撑不起他的背，他的脊骨，已碎裂了，鲜血淌流，他那坚硬的脊背，已不堪重负，他的腿骨，已崩断；他那枯瘦的双臂，更是染满了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