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宛如疯了般快速深潜,穿着一身白裙,其上铭刻着诸多宝纹,无形间释放的气息竟压的诸多不明情况的妖兽四散。
这是一件三级宝裙,对应大帝兵,防御力十足,是绘兮的裙子,以前参加一些宴会时穿过几次,后来不怎么穿,就放在念云这里了。
之前念云为了防止自己忍不住贪污掉,所以将其束之高阁,其实就是放在羽莫生的储戒内,不去多看,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
此刻,念云能接触到最强的宝器,当属这件白裙,虽然他穿有些不伦不类,但现在绘兮都快死了,哪里还有什么顾忌可言。
羽莫生死了,他没能施以援手,而今绘兮就在眼前,他怎么可能做到袖手旁观。
哪怕只是绵薄之力,也要尽到,哪怕自己微不足道,也有想要保护的人,哪怕舍去生命,念云也愿意用来增添一分绘兮活下去的可能。
依靠着这件大帝法衣,透过遥远的空间,念云很快就接近了绘兮,看到了她如今凄惨的模样,心中一痛。
绘兮的发丝凌乱,衣不蔽体,浑身千疮百孔,宛如一个马蜂窝,鲜血涓涓而流,身体残缺不全,四肢已经断裂,不知去了哪里。
断口处很是血腥,宛如被钝器生生砸断,可以看到那断裂的森白骨头,法则之力仍在狂虐着她的残躯。
这是难以想象的痛,绘兮似一块铁石,如今就这样被千锤百炼着。
一道法则之链出现,如毒蛇般阴险,忽的袭来,贯穿绘兮的胸口,疯狂的吸取着她的寿元。
绘兮发出一道沉重的闷哼,鲜血从双眸中滑落,嘀嗒嘀嗒……
念云飞快靠近,他沉默着,面无表情,暴虐的杀意从心口迸发,转瞬间就充满了整个胸膛,与这一身纯洁的白裙显得格格不入。
一颗心与另一颗心的距离有多远?这是一个自古无解的答案。
就好比念云与绘兮的距离,看似很近,可却无比的遥远,像是隔了一个世界。
十米、五米、一米……
轻微的剑鸣响起,一柄天剑率先垂落而下,其余四柄紧随其后,它强大至极,割裂了空间以及时间,将念云即将抓握绘兮的手钉在海底。
仅差一毫,却咫尺天涯,无法寸进。
抵挡天剑的五祖已然烬灭,虽以命相抵,但能撑到此时,很是罕见。
他发出痛呼,灵魂遍布裂痕,肉体更是摇摇欲坠,整个人即将崩灭身殒。
就在这关键时刻,他的储戒内,一个小杯子闪烁不定,倏的出现,在他头顶漂浮,其中有很清澈的液体,自行流动着,气势汹汹,宛如江海奔流。
一滴液体流出,落在念云身上,将他的灵魂裂缝全部消除,镇压念云的伤体,开始恢复伤势。
四天剑落,它们似万古独一,无可匹敌,镇压星域,横扫万物。
念云费力的抬起头,望着头顶的小杯子,心神微动,明悟了过来,这是老府主给他的礼,说是未来的礼,日后自己会明白。
那时候自己还不知晓老府主的用意,如今看来,想来他已经预料到了今日的劫,所以布下了局,这份礼,是用来救绘兮的。
真不愧是老府主,他的目光极其长远。
小杯子轻微一颤,赤黄色的光幕出现,笼罩了念云和绘兮。
砰砰砰……
四柄天剑与光幕剧烈碰撞,法则激荡开来,诉出阵阵玄妙之音,道意争锋不止,不退半步。
咔嚓、咔嚓……
几声脆响,四柄天剑终是停下,它贯穿了光幕,距离刺中绘兮仅有三尺,然,却已无后力。
小杯倾斜,杯中的液体流出,落在绘兮的身上,奇迹……于此刻,诞生了!
耀眼的光芒自绘兮身体迸发,这是一种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可谓是难以置信。
原本的绘兮命不久矣,她的身躯破裂,遭受严重道伤,魂如风中残烛,法则之种亦被渐渐消磨,可如今一切都变了。
肌体愈合,道伤褪去,她的状态恢复了,不再脆弱不堪,从生与死的缝隙中逃离,洗尽铅华,从破败中重新矗立。
这是一种升华,无与伦比的升华,她不仅状态恢复如初,实力甚至强于之前。
绘兮眸子不断幻化,那潜藏于眼底深处的黑暗太过幽邃,看上一眼,都可能沉沦,端得上是恐怖无边。
那双眼是绘兮的眼,可却有些陌生,似是凌于九天之上的主宰,高不可攀,贵不可言。
被她凝视着,会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感觉自己在她面前,是那么的渺小。
玄黄气,也就是天地之气,此刻自涌而出,在绘兮的周身缭绕着,化作一件长袍,保护其身。
各种飘逸而出的法则之力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绘兮的右手轻抬,一柄法则之剑凝实而出,恐怖的气息弥漫了整个中域大地。
绘兮雪白的肌肤也发生了变化,其上原本的曦花纹理竟被玄黄之力附着,蔓延全身,这是一种另类的加持,能让她发挥出远超之前的力量。
她起身,握紧了法则之剑,眸光微闪,落在念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