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人从没有想过这种可能，他一直觉得自己得到了谅解，却忽略了这个谅解对象到底有没有资格代表那些逝去人的想法。

这其实是一个死胡同，因为死人永远没有办法原谅杀他的人。

而我爱罗看到鸣人开始思考自己所说的话时，他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在无数个日夜无眠的日子里，他一直能够听到被他杀掉的人在他耳边念叨，那种绝望的感觉他很想和人分享。

“你的老师原谅了你，但是你觉得自己应该被原谅么？或者说你需要这种可怜？他对你的原谅会不会因为同情你罢了！”我爱罗继续补刀道。

“不可能的！伊鲁卡老师怎么会骗我！我明明得到了原谅！”鸣人一边极力地否定一边内心又在犹豫这种可能性。

换位思考之下，他如果被九尾人柱力杀死了，他一定不会原谅的，为什么自己要不明不白的死在它的手下。伊鲁卡又凭什么替他原谅，那不过是满足他们自己罢了，为了填补内心的罪恶感而编织的借口。

鸣人感觉自己的内心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不是物理上的，而是心灵上的。忍者这个职业确实很特殊，他们杀人只问任务，而一切愧疚又都归咎于任务，仿佛任务就是最好的挡箭牌。

可这终究只是一层没人捅破的纸窗，而此刻鸣人的窗被我爱罗无情地捅破了。

鸣人的查克拉开始变得不稳定起来，我爱罗见状直接伸手，天空中突然密布着沙之千本，这一招在之前演武已经使用过，但是现在在尾兽的力量加持之下的穿透力已经堪比金属，而速度更加快了。

面对漫天飞针，鸣人不停地躲避着，众多的分身在这样的密集攻击之下接二连三的消失，噗噗噗的声音像放的鞭炮一般不绝于耳。

避无可避，鸣人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的绝望。在这样的时候，最疼爱他的火影爷爷也不能来救他，卡卡西老师也不在，他还想到了佐助的身影。最后他想到了还没能向最喜欢的小樱表白，当然大概率不会被接受。

鸣人内心自嘲道：“还真是没有任何人在意自己的生死呢？或许自己真的可有可无，如果不是人柱力的身份，三代爷爷也不会在意我！”

绝望的情绪蔓延，鸣人失去了往日的乐观，崩溃了的内心是最好蛊惑和引导的。

他还没有失去所有的一切，就在沙千本就要把他扎成麻花的时候，九尾的力量涌现出来，虽然九尾很虚弱了现在，但是这样的时候却也是他救了鸣人。

看着身上遍布的红色查克拉，鸣人心中五味杂陈，因为九尾自己被村里的人视为仇敌，也因为他三代对自己的关爱是他为数不多的温暖，同样是因为九尾伊鲁卡老师失去了父母。但是九尾对自己并没有任何对不起的地方，如果不是九尾自己已经死了不止一次了！

就像现在，绝望无助之下也只有九尾才是一直陪在他身边的。

这一刻鸣人和自己和解了，同样也对人柱力的身份达成和解。既然这个世界一直想要让他作为人柱力被承认，他就直接去做到这一点，只是别再想把他作为工具使用了，一切都是虚假的，同情是虚假的，友情也是虚假的，就连被憎恨也能被隐藏。

不过他已经不在意这些了，他想要为自己而活，以人柱力的身份活下去，连带着九尾的那一份活着！

而此刻在鸣人体内的九尾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他一直在看着鸣人的选择。他见过太多的伪善者在心灵被击溃时候的选择，他们大多数会用别人的原谅作为活下去借口，而鸣人的选择让他非常对胃口。

尾兽并没有邪恶善良之分，有的只是人心，没有他们想要尾兽的力量，也不会因此丧命，为了自保而被杀却要将邪恶之名强加到尾兽身上，真是虚伪而又可笑！

“小鬼，我能感觉得到你说的这些话是真心的，你靠自己或许没有选择的机会，老夫的力量却可以为你铺平道路！所以你准备接受作为邪恶九尾的力量了么？”九尾戏谑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