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翻阅了一番那一沓纸之后,张子安便将那一沓纸还给了那个衙役。
然后,他便拱手朝着丁茂勋答道:“丁大人,这的确是我在国策之辩上所说的话。”
对于张子安的回答,丁茂勋便眉头一皱,然后沉声呵道:“张子安,你好大的胆子。”
“既然承认这些妖言惑众、煽动叛乱的话出自你之口,那你可知本朝对于此等言论有何处罚吗?”
张子安连忙拱手答道:“丁大人,切不可听信谗言诬告。”
“我所说的乃是根据自己所见所闻得出的治国之策,没有一句是胡言乱语、妖言惑众的叛逆之言。”
“丁大人,那些诬告诽谤之人只是拿着我所说的治国之策随意曲解,如此也能够说是我的胡言乱语吗?”
对此,丁茂勋冷哼一声便问道:“治国之策,你真当本官没有看过这上面所写的内容?”
“你虽然搬出了一些常用的济世救民之策,但是通篇不过是在说什么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还是明里暗里说朝廷昏庸、无视民间疾苦,这不是胡言乱语、煽动叛乱,这又是什么?”
“若是不加以惩治,你是不是想要说只有你才能济世救民、治理天下啊?”
见到丁茂勋脸上的怒色,以及在场其他官员的冷漠和不屑,张子安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究竟是因何而起。
这一切的原因,是因为自己触怒到了这位金陵的最高长官。
先前张家的事情,丁茂勋还可以置身事外、保持中立,可是如今这件事算是跟他有直接关系。
自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传到丁茂勋的耳朵里不就是在说他没有治理好金陵吗?
这句话对于他这个金陵以及下辖各县的最高长官来说,无论面子还是里子可都过不去。
于是,张子安便拱手向着丁茂勋答道:“丁大人息怒,切莫因为奸人谗言而误会在下。”
“在下本是苏杭人士,自觉苏杭已经是足够繁华,可是入赘王家来到金陵之后才发现人间居然还有此繁华富庶之地。”
“虽然来金陵定居不过才一年不到,可是在下早已将金陵当成了自己的第二故乡,同样将自己当成是一个金陵人。”
“而在金陵生活得久了,在下心里时常会有一个想法,那便是金陵能不能够再好一些,再完美一些。”
“这可能便是先贤所说的: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若是这世间每一座城市能够像是金陵一样,城中每一个百姓都能够不愁吃穿、开心快乐,那该有多好。”
“可是,即便是金陵的街头也仍旧还有乞丐,城外也仍旧还有忍饥挨饿的百姓们。”
“从那个时候起,在下每日就在想如何能够让金陵的富庶和繁荣让更多的百姓生活得好一些。”
“若是能够让天下所有的城池都如同金陵一般,想必千百年过后,我朝今日之盛仍旧会被史书所赞颂。”
既然丁茂勋因为自己可能是在抨击其政绩而心生不满,那张子安知道自己接下来使劲夸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