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张子安起得很早,王伊人也陪着起了一个大早。
在王家吃一顿丰盛的早饭,张子安和王伊人便在王家的车马间告别。
金陵才刚刚重开城门,无论是王家的各个店铺还是金陵商会,都有一大堆事情等着王伊人处理。
而张子安也需要去处理曲艺大舞台和客栈,还有难民营地的众多事务。
现如今金陵重开城门,再加上那支官兵带来朝廷新一批的赈灾钱粮,张子安也不用再担心粮食和物资的供应问题。
相信只要不出什么乱子,整个金陵应该可以平安度过这场灾难的余波。
张子安这么想着的时候,马车已经驶出了城门,坐在车厢里的张子安也听到城门正有一阵喧哗声。
他撩起车窗布帘一看,原来是众多世家大族此刻正在城外施粥,无数难民在官兵的看管下排成黑压压的人潮等待着领粥。
庞大的难民汇聚成了黑压压的人潮,人数之多让张子安一时间都看不到队尾。
同时,难民身上的恶臭也汇聚成一片,迅速朝着四周扩散而去。
这样强烈的气味让来往经过官道上的人们都不由地面露嫌弃之色,同时用手不停地在面前扇着。
而这边世家大族正在组织人手施粥,另一边官兵们也同样在组织人手继续在那个焦黑的大坑里焚烧着众多运来的难民尸体。
一边是生的希望,一边是死的绝望,而这两种本应该矛盾的事物此刻正出现在同一片土地上,甚至间隔的距离都不算太远。
对于马车上的张子安来说,亲眼见到这样的事情跟只是通过史书、影视剧来的感受,简直让他无法用言语表达自己内心的复杂情绪。
随后,张子安只能无奈地放下了车窗的布帘。
相对于曲艺大舞台的难民营地,这些难民营地无论是环境还是情况都要恶劣太多。
就算现如今官府正在积极赈灾,可是很多难民的处境还是非常艰难,更不用说一些难民会趁机拉帮结派、为非作歹。
这个时代,太平盛世都会有山贼匪徒,更不用说是当下的这个情况。
正在张子安感叹着民生多艰的时候,却感觉马车的车速突然慢了下来。
随后,车夫的声音也朝着张子安传来:“姑爷,咱们曲艺大舞台门口好像来了不少灾民。”
听到了车夫的话,张子安便从车厢里掀开布帘探出头,跟着车夫一起朝着前方曲艺大舞台的门前望了过去。
此刻的曲艺大舞台前,正有数百个难民汇聚在曲艺大舞台的大门前。
曲艺大舞台看门的几个乡勇正提着长枪,跟那些下人站在一起,震慑着这些难民,让他们不要再前进一步。
那些堵在门口的难民,也同样让许多趁着金陵重开城门想要来看戏的顾客们也被堵在了大门外。
众多停泊在路边的马车旁,那些顾客便纷纷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都在附近看起了戏。
张子安望着那些难民可怜巴巴地聚在那里的模样,猜测他们应该是在金陵城外的难民营地实在活不下去,可能过来讨口饭吃。
不过张子安见到那些乡勇和下人都是一脸严肃的模样,而那些难民堵在这里又不肯离开,必然断定这件事肯定没有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