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身子一震,竟然没让采芹继续打,反而有些不自然起来。
“江太医怎么进宫了,这么多年不见,还以为江太医已经归隐田园。”
“草民如今没有官身,当不得娘娘一句太医。听说娘娘最近久病痊愈,草民恭喜娘娘洪福齐天,想必锐王殿下也很开心吧。”
“江太医说的是。”
“锐王殿下身体可康健?当初娘娘怀着殿下时忧思太重,总是担心腹中孩儿不好,可是后来锐王出生时声音洪亮,一路平平安安长到现在。”
说到这个,皇后的神情柔和下来。
“是啊,当年都多亏江太医为本宫保胎,文煊幼时生病,也只有江太医亲自诊脉开方,本宫才能放心。”
“其实都是草民应该做的事,娘娘仁德,一直都记着罢了。”
“那今日,江太医是为何事进宫,等会儿一定要到锦绣宫中坐坐。”
江逸抬起头来一笑,“草民此番进宫,是为了我的孙女儿沈南霜。”
皇后闻言大吃一惊。
“她?江太医为了她?可本宫听说,沈家多年跟江家都没有来往。”
江逸缓缓道,“南霜尚且年幼,从前不懂事也是寻常,不过现在她是草民唯一的外孙女儿,是草民最在乎的人。”
皇后的脸色沉了下去,已经明白江逸想说什么了。
江逸继续问:“刚才南霜怎么得罪娘娘了?还请娘娘示下,这孩子母亲去得早,草民一定严加管教她,不敢脏了娘娘的手。”
这话,就是不让打了。
皇后靠回椅背上,声音也凉了几分。
“前两日沈南霜在郑府教唆庐阳公主,顶撞几位国公夫人,最可气的是医术不精,却对其他人指手画脚,分明是嫉妒心太强,容不得别人比她好。江太医,你这位孙女儿既没有你的医术本事,也没有你的仁心仁德。”
“南霜,皇后说的可是实情?”
沈南霜微微抬头,清脆道:“外公,刚才我正在向娘娘解释,那天是吴国公家的小姐先撞了公主的马车……”
沈南霜把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连最后高庭判断方子有误也没漏下,江逸又让高庭说了一遍,高庭说看方子的时候并不知道是秦大小姐开的。
这下直接连皇后生气的理由都驳了回去。
皇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却硬生生地忍住了没有发火。
沈南霜心下啧啧称奇,看来外公当年对皇后的保胎之恩可真够大的,竟然让堂堂皇后都必须收敛?
而在御书房外,蔺冠辰和蔺元昊也将这一切都收入了眼底。
蔺冠辰气势渐冷,拢在袖中的手也越来越紧,看见皇后这样刁难沈南霜,他从心底里觉得不爽!
蔺冠辰叹了一口气,“皇后啊……”
话没说完,但旁边的蔺冠辰已经懂了。
那边江逸了解完事情经过,已经躬身对皇后说:“娘娘,看来的确是个误会,南霜虽然倔强,但绝不会故意在救人治病上捣乱。”
皇后气得都笑了,“本宫没想到江太医竟然也这么偏私,今天真是大开眼界。”
“这倒是,草民只有这一个外孙女儿,当然要千宠万宠,错了自然要训,可是没错就舍不得说一句,而且更加舍不得让别人说一句。”
江逸理直气壮地护短,仿佛真的听不懂皇后的话外之音。
皇后胸口剧烈起伏,明明是一肚子气,偏偏还不能对江逸发出来,她冷冷地看了他们三人一遍,指着沈南霜说“好啊好啊”,最后还是不甘心地一挥手。
“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