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江修远痛呼,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两行热泪流下,他抱住自己的老父亲,抱得紧紧的。
沈南霜也沉默了。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江绮非要偷偷去南清只是为了学医,虽然志向远大,但未免有些鲁莽。
可是现在看来,这其中未必没有寻根的意味:既然她身上流着南清人的血,那她回到南清去学医,自然天经地义。
只不过,后面的事情,谁也想不到。
蔺冠辰心中还在震颤,今晚发生了这么多事,但没有一件像江绮的旧事一样让他忧心。
只要是可能会让沈南霜伤心的事,他都感同身受。
蔺冠辰默默地握住了沈南霜的手,大手包住小手,此时此刻竟然十分熨帖,也十分温暖。
沈南霜没有动,就这样安静躺在他的手心里,悄无声息地汲取着他的力量。
过了不知多久,还是周伯来劝,江逸和江修远才收了眼泪。
江修远一边擦着眼角,一边说:“爹,既然你在南清有朋友,那查姐姐过去的事是不是就容易了?实在不行,我就再去一趟。”
江逸却缓缓摇头,“现在还不行,南清江氏那边恐怕早就当我死了,而且南清和北川一日不修好,我们一日不能光明正大地去。”
“是啊舅舅,南清使团既然是带着和谈的诚意来的,两国交好就有眉目了,到时如果我们能得到南清朝廷的帮助,那才叫事半功倍。”
沈南霜也强压下心中的悲伤。
江修远听她这么说,想了想也就接受了。
“好,到那时,我一定要再去一趟南清!”
江逸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对蔺冠辰说:“让王爷见笑了,明日我会把今晚和范深见面的事告知皇上。”
蔺冠辰缓缓点头,看江逸的目光更多了以前没有的敬佩。
“江太医心里也要有个准备,两国交恶已久,不可能单凭一句话就能摒弃前嫌,朝廷必须要看到南清的诚意。”
“是,我知道。”
江逸语气沉重。
夜露深重,大家都是一脸疲惫,约好明天再见后,沈南霜和蔺冠辰起身离去。
马车自觉地驶往静乐居,沈南霜静静看着窗外,心中五味杂陈。
自穿书以来,她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和对原着的了解一直肆无忌惮,过得顺风顺水,但如今才发现,江家竟然还有这么复杂的来历。
而南清,也从一个单纯的敌国,变成了一个有黑有白的地方。
蔺冠辰握着沈南霜的手,伸手让她靠在自己肩上,“南霜,不管发生什么事,本王都站在你这边。”
“我现在可是半个南清人了,王爷不怕我有一天会改换旗帜,转头帮南清吗?”
沈南霜忍不住问。
蔺冠辰却笑了,“本王的父皇和皇兄都有那个雅量相信你外公,本王怎么会不相信你?而且本王知道,你并不是那种人。”
“这么自信?那我改天跑到南清去了,你可别天天写信叫我回来。”
“本王才不写信,你爱去多久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