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莉娅无时无刻都在惋惜姐姐没能见到这样的光景。

众人陪同妃莉娅一起来到了佐薇的墓前，利威尔则留在了车上并没有下来，佩托拉因为记住了曾经佐薇的不杀之恩还是下车来到了墓前。

妃莉娅将陈念给她的诗作放在了佐薇的墓碑旁，“姐姐，很多人都喜欢你的文字，这一次你可以堂堂正正的做一个诗人了。”

妃莉娅留了下来，亚索和妃莉娅拥抱安慰了一下，对着佐薇的墓祈祷了一番，便跟随其余众人又前往了下一处陵园。

因为无论如何，在亚索心中，克莉丝前辈对他都有莫大的恩情，即便他非常想留下陪伴妃莉娅，但他仍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克莉丝的陵园，这也是全国唯二占地最大的陵园，全是按照陈思下达的命令。

克莉丝可以说是几乎他们所有人的救命恩人，真正的凭一己之力牺牲自我拯救了调查兵团，所以这处陵园不止有他们，时常也会有艾尔迪亚的居民自发前来送花。

二十岁的陈思和三笠（纯架空）

利威尔等人刚到，他就看到一道略显沧桑的身影已经从克莉丝的墓前离开。

“嗯？那是？”利威尔停下脚步，只看到一个男子大致的轮廓，他就已经转身离开了。

“爸爸，怎么了？”在利威尔身后跟着的莉莉丝一头撞在了利威尔后背上。

利威尔摇了摇头，伸出手在莉莉丝头顶揉搓了几下。

利威尔走上石青色的台阶，站定在墓碑前。

无论多少次来到这座墓前，总会感到一阵恍然。

他从没想过他们地下街四人会是他活到了最后，明明他曾发誓要让克莉丝，伊莎贝尔，法兰到地面过上自己的人生，可如今盛世到来，身边再无他们的身影。

即便这十年来有了女儿莉莉丝和妻子佩托拉的抚慰，可每当想到三人他仍不可抑制的痛苦。

“十三年了啊......”雷贝里欧那一战的景象即便时隔十三年仍然在他脑海中清晰着。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这片安静的墓地上，利威尔身穿整洁的黑色外套，脸上岁月的痕迹更加明显，但那双深邃的眼睛依旧锐利。

他蹲了下来将手中捧花放在了一旁，对着墓碑说话：“克莉丝，我有女儿了，她的性格和你很像，如果你在的话，一定比我更知道怎么教育她吧。”

莉莉丝默默在一旁看着，她很少看到自己的爸爸眼中出现这样的表情，但每一次他出现那样的表情，她都知道是她爸爸又想起了那四个好朋友。

蹲下的利威尔这时突然动作一顿，看到一旁一侧的花篮的标签上写着米克的名字，他站起身回头看向远处已经看不清那道身影。

“原来是米克么......”

一旁的莎夏来到了墓碑之前，从携带的行李当中拿出一盒盒精美的包装和各式各样的零食。

“克莉丝前辈，之前你总说王都的化妆品一点都不好用，现在我帮你把全世界最畅销的几个牌子的化妆品都买来了。

还有这些都是我最爱吃的零食，你也要吃啊，这十年新出了好多好吃的东西，我一定要让你吃到。”莎夏说着说着泪水开始滑落，声音渐渐哽咽起来。

柯尼和让脸色沉重，伸手拍了拍莎夏的背。

亚索闭眸，双手合十横在胸前许久，半晌感到眼前有一阵阵影子划过，他抬起头发现一只雪白的大雁正在空中不断盘旋，一直停留在他们头顶。

嗯？这只大雁不和雁群一起南飞过冬吗？亚索有些疑惑。

“还有，这个墓地阳光好刺眼，我知道你最喜欢戴墨镜了，所以我还给你带了。”莎夏一边抽噎着吸鼻涕，一边取出一个眼镜盒，拿出了一副墨镜。

“嘎嘎！”这时大雁开始下落，离众人越发靠近，声音也越发洪亮。

因为大雁突兀的叫声让众人纷纷抬头，只见大雁一个俯冲冲向了莎夏。

柯尼和亚索见状连忙就要上前驱赶。

“等等！”莎夏伸手阻拦了他们，她不知为何有一种隐隐的预感。

“嘎嘎！”大雁飞到与莎夏平视的高度，不断扑腾着翅膀，随后脚踩在了墓碑上方，它静静看着莎夏一动不动，又突然扑腾翅膀靠向了莎夏。

众人只见大雁闭上眼睛，长长的嘴巴轻轻在莎夏脸庞贴了一下，像是在轻吻。

“克莉丝前辈......是你吗？”莎夏热泪盈眶一滴滴晶莹顺着脸颊滑落。

像是在回应莎夏，大雁伸出雪白的翅膀，用白洁的羽毛轻轻擦拭莎夏的眼泪。

“克莉丝.......”利威尔下意识呢喃一声。

大雁转头看了一眼利威尔，随即用嘴巴轻轻挑起墨镜戴上了自己的眼睛上，同时挥舞巨大的翅膀飞向了高空当中，在众人失神的眼中渐渐飞离他们的视线。

“老公，克莉丝她来看我们了。”佩托拉此时也有些泪眼婆娑。

此刻的众人已经分不清这是不是巧合，或许这是一只不寻常的大雁，又或许它真的就是克莉丝。

“克莉丝前辈！谢谢你来看我们！！！”莎夏举起双手贴在嘴巴旁边朝着空中大喊道。

“嘎嘎！”

傻瓜，应该是我感谢你们来看我。

冬日的阳光照耀在大雁的身躯之上，竟似乎有些温暖，翅膀之下，一道长发及腰的倩影倏然地浮现在披上白纱的大地上。

天空没有翅膀的痕迹，但鸟儿已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