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面对大雄宝殿的释迦牟尼三佛，感觉也是如此。

“慈悲又残忍，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佛本无相，以众生相为其相？”

游天摇摇头，绕过泗洲佛，向殿后走去。

后殿空间大得有些出乎意料，比大雄宝殿不遑多让，里面大多是年轻男女。

讲经堂最里面设有须弥坛，坛上有一缩小版的泗洲佛像，手托宝钵，身着布衣，面容慈爱，与前殿如初一辙。

佛像前头，五个和尚盘膝而坐，除中间一个青年僧侣着行净同款袈裟外，其他四人都是普通麻布僧衣。

听微扫过，毫无意外，穿着袈裟的青年禅师，也是个异能者，修为仅有破晓境。

“我爱上有家室妻儿之人，起初，我以为喜欢的他的金钱，但根本不是这样，现在的我，已经离不开他了…”

金丝袈裟禅师展开纸签，慢慢诵念。

在他脚边，还散落着一小堆同样的纸签。

这些纸签都是身旁的沙弥不久前收上来的，因为涉及到个人隐私，遂采用无记名的纸签方式提问，再由禅师统一解答。

“哎…”禅师轻叹一口气。

“或许，你应该要离开他。”

“你也可以等，等他与妻子决裂，但在此期间，你不应该参与。”

“因为，若你破坏了他当前的婚姻，即便你和他在一起，你也会时刻提防，提防着其他人破坏你的婚姻。”

“而你若能在他破镜后出现，充当另一半镜面，那么，你便是在助他圆满，也助你自己圆满，这就是你们两个人，共同的功德。”

世间情爱问题有通性，无非单恋、双恋或多角恋。

禅师说的虽然是其中一人的故事，但听经者不免代入自身，闻之或不舍、或痛苦、或彻悟，更有人不自主地哭了起来。

“放手，也是牵手。”禅师放下纸签，双手合十：

“善哉善哉。”

“善哉善哉…”场中诸人，起身唱诵。

禅师伸手又拾起一张纸签：

“我的爱，很卑微，永远都是退缩、忍让、迁就…”

游天眼神从禅师身上掠过，很快看到，坐在靠后位置的米小草。

刚才他使用听微时，发现武疽、俞琴等人，生理性响动较平常各有削弱，其中米小草减弱最多，他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才锁定米小草。

看起来，倾听佛法，真有安神凝魂、平心静气的功能。

他远远看了一眼，沿着外围，向米小草走去。

米小草心情低落，自然也没发现游天的到来，在听到禅师新念的问题时，两手不自主地攥成一团。

“米小草？”游天在米小草身后坐下，轻声喊道。

米小草聚精会神地看着正中间的禅师，与周围人一般，眼中丝毫不见外物。

游天略一沉吟，伸手轻轻拍了拍米小草肩膀。

“啊—”米小草低呼一声，像受惊的兔子一般回头，眼中茫然，好一会儿才认出游天。

“游天，你，你怎么来了？”她问道。

游天不经意皱了皱眉，答：

“方善施发信，你没回，他让我来叫你。”

“走吧，集合了。”

米小草看了一眼前方的禅师，眼露踌躇，点头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