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这个人是徐姨。
林彦儒调转方向盘,又往徐姨家开去。
如果一个人说另一个人已经出门左转了,但各种方法都找不到这个人左转的证据,那么,只有可能是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出门。
说她出门的人撒了谎。
刘璃会不会还在徐姨家里?
林彦儒在思考的同时,赵坤和小段在打电话联系民政部门和户籍公安等相关部门。
“林队,徐姨的户籍调出来了。”
“这个徐姨,简直比《活着》里的福贵还苦命。”
她的老公死时她才三十几岁,一个人带大了儿子。
儿子是名中学老师,结婚生子后,她在家含饴弄孙,得享天伦之乐。
好景不长,孙子八岁时失足落水,一个月后儿子也落水身亡。
她的儿媳从此疯疯癫癫的,但徐姨将疯儿媳照顾得很好。直到三年前,疯儿媳跑出去后不久被冻死在外。
从此她像天煞孤星一样被人避讳排挤,直到孤身一人来到这里。
“我找到一个可疑的地方,”小段说,“六年前,她儿子邓老师突然离开教师队伍,在离职前,他曾经打过一个报警电话。”
六年前,就是邓老师死前一年,他报警说,他被学生家属诬告陷害。
“诬告陷害他的罪名是什么?”林彦儒冷声问。
“报警记录里没有。”小段肯定的说,“应该是协调私了了。”
“当年他在哪里教学?”
“**初级中学,是一所公办初中。”
“打电话给学校领导,务必清楚明白的知道是哪个学生的家长。”林彦儒指示说。
“警察同志,这是没有的事情,”校领导说,“我们学校校风朴实,教学严谨,这个邓老师当时是教学压力大……”
他用官方的口吻东拉西扯,就是不肯吐口关键的信息,
“领导同志,做为警方,是绝对不可能泄露校方或者学生的隐私,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
“配合,当然配合,不过我们确实没有这个事,作为一名教师,总不能瞎编乱造啊,我们校的……”
林彦儒一把抢过手机:“领导,我是刑警中队队长林彦儒,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你现在需要配合的是一桩两人被谋杀的重大刑事案件,如果因为你的不配合造成第三人死亡,你绝对将会因此负上法律责任,届时,我们刑警队不能保证不在全校师生面前将你带回警局……”
“呃,让我好好想一想,哦,我想起来了,六年前,邓老师被学生家长指控他猥亵侵犯自己未成年的女儿,后来经过校方的调解……”
林彦儒打断了他:“学生的名字?家长的名字?”
“学生,李倩,家长……”
关键联系来了,林彦儒将手机丢给赵坤,将油门深踩,飙车一般行驶向徐姨的院子。
但愿还来得及,但愿没有打草惊蛇……
小院里没有人,落叶还在,三轮车还在,就像刚才离开时一样安静又干净。
唯独没有人。
林彦儒拨打了徐姨留给他的电话,没有人接听。
但空气中隐隐传来了一点点手机铃声。
林彦儒将手机远离自己的耳朵,寻着声音找过去,在之前徐姨劳作的田埂上,一个用到掉漆的老人机正在振动,任哲中大师悲愤的秦腔在天地间回荡。
……天不明我就要翻山过境,
到那里杀仇人不顾死生。
平日里想家我常做梦,
今夜晚相见不相逢。
柴中燃烧心头恨,
不杀仇人气难平。
此一去生死祸福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