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胡医生问,“你有什么想法?”
“我觉得,他曾服用过某些会以原型从尿液中排出的酸性药物,”刘璃说。
“但那又怎样呢?”胡医生挠挠头,“他的死因是毋庸置疑的。”
李军死于挤压伤综合症,这一点确实毋庸置疑。
“可能是我想太多,”刘璃说,“胡医生,你说病历本为什么会不见呢?”
“你怕是那个大货车司机偷走的?”胡医生敏锐的说,“问题是他拿人家病历有什么用?这难道会影响他后期事故责任的划分吗?”
是啊,他偷走病历能有什么用?
除非,大货车司机孙威和小轿车车主李军这两方出现在那里不是偶然的。
“能以药物原型从尿液中排出的酸性药很多,”胡医生捏着下巴,像报菜名一样报了一大串药,“以上这些都行,不过对这个李军来说,都不重要了。”
他挥了挥手:“人死如灯灭,何况他烧都已经烧了。”
但话一说完,他好像琢磨点出什么来了:“话说起来,他老婆烧得挺快的呀。既没通知双方父母,也没让孩子见最后一面,确实好像有那么点不合常理呀。”
胡医生的话一说到这里,刘璃反而歇了想继续探讨的心思。
“嗯,被背叛的傻子总有权利生气吧。”刘璃说。
李军的老婆,刘璃记得她的名字是叫陈思文,现阶段想必已经是她最艰难的时候了。
于是刘璃将话题转到了其他地方。
“胡医生,你知道林场附近有些什么出名的事吗?”
两个被活埋的死者都面向45°的方位下跪不会是偶然的,这是凶手在让他们为某人或者某事忏悔。
“林场?”胡医生想了想,“那边荒得很,没听说过。”
荒凉的林场那边,有好几家并不荒凉的农场,这个农场里,有好几家草莓基地。
离这几家农场不远的山头,是万安公墓,刘璃的父母就葬在那里。
林彦儒开着车,从林场沿着45度的范围一路找了过来。
在公墓管理处,他找到了已经在这里工作了二十几年的守墓人。
“警官,公墓里能发生什么?”守墓人笑着说,“有鬼故事,还有不肖子孙,除了这两样,我没听说过什么其他的。”
“公墓里都有什么样的不肖子孙?”林彦儒问。
“哎呦,那可说不完。”守墓人拍着大腿,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
“哎呦,这里一大片墓地都快要到期了,都是联系不上后人的,别说清明过年的祭拜了,连到期续费进行公示都找不着人的……”
林彦儒陪他聊了一阵子,见确实没有什么发现,就告辞了。
在临走前,他问了一句:“能帮我查两个人的墓地什么时候到期吗?”
刘璃的母亲过世快十九年了,很快就要续费了,按照她现在的收入,如果验收管理费的,对她来说应该是有点困难的吧。
“哦,这个,明年冬天该来续费了。”守墓人笑呵呵的问,“你要是现在续上也行,那边管理处就能开票。”
林彦儒掏出手机想了想,还是笑着说:“我还是再等等。”
他不想让刘璃觉得困扰和越界,尤其是在刘璃对他还有戒备的情况下。
他一向有耐心,等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