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审科又一次联系了林彦儒,已经是第二次提起吕浩杰的要求了。
“林队,汪副局长说,刘璃刘医生现在是半个自己人了,让她加个班提前适应下。”
预审科的同事确认:“姓曹的女人已经交代清楚了,骗捐是毋庸置疑的,利用柯慧的善心牟利也无可辩驳,但她对连续谋杀案一无所知。”
曹女士的犯法行为将会由经侦科另案处理。
“吕明夫妻俩人十分顽固,只承认骗捐和碰瓷,而除了张育文有相对明确的死亡时间和死亡原因,其他死者……”
“你也知道,这种情况对我们来说,压力不小。”
专案组的压力很大,一周内破案就是张军令状。
“不单单是加不加班的问题,我们需要考虑得更长远,刘医生是当时负责接诊吕浩杰的医生,而吕浩杰本身又是极为罕见的无痛症患者,我担心以后庭审时,辩方律师会以此为由提出异议,那我们大家就全都白忙一场,还徒增笑柄。”
通知刘璃过来,也就十几分钟的事。但他不想这样去做。
审讯过程的录像画面是要上法庭公示的,法庭内部的人、参加庭审的人、以及参与的人民陪审员和旁听的人,没有人能预计到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和后果。
但只要有一两句离经叛道的话,就无异于将刘璃架在火上烤。
“给我一个小时,我安排好工作就来搞定他。”林彦儒说。
他还有个关于侦查方向的小会要开。
“凶手不是赵梓旭,”赵坤说,“他根本不知道陈杰和张育文是谁,更不知道两名死者曾经在网上攻击过柯慧。”
“据他说,这个梳妆盒是他亲手做的,本来是准备放在新房的,柯慧死得太突然,就一直遗留在宠物医院的,等他处理好柯慧的后事,又陪伴柯慧的父母半年之后才返回,当时房东已经将宠物中心打扫干净准备重新出租,于是他又租了下来。”
“这个梳妆盒大概是在那时遗失的。”
“但锤子上的字不是他篆刻的。”
赵坤将圆头锤的照片和梳妆盒的照片放在一起:“这个灵位,嗯,锤子上的字,就是为了嫁祸,这心机深啊……林队,你说主谋的到底是谁?”
林彦儒正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桌面的资料,没有反应。
“林队……林队……”赵坤连喊两声,他才反应过来。
“你是不是在考虑,该不该让刘璃去面对吕浩杰?”赵坤见他皱着眉,不由得问。
林彦儒摇头:“这是不需要考虑的事。我在想怎么离间吕明一家?是用钱,还是用情?”
骗捐属于诈骗,和连环谋杀比起来,刑罚要小得多,谁都知道避重就轻,这是常态。所以他们会抱团,而警方要做的,就是让他们的团伙四分五裂。
对于烂赌鬼来说,他们还在乎亲情友情爱情吗?
林彦儒是不信的,所以他准备从“钱”这方面着手。
将经侦科的同事喊来加班,又申请从其他文职岗位调度,林彦儒说:“账目很繁杂,经侦科从银行将柯慧、赵梓旭的流水全都找了出来,加上之前曹女士和吕家一家人的……所有的流水,大家都仔细找一找,一定要将被吕明老婆毁掉的账本理出来。”
“林队,你在怀疑什么?”赵坤问,“给点提示。”
“我怀疑,韩康背后是姓吕的一家,”林彦儒说,“否则解释不了牧羊犬的归属问题。”
“还有,柯慧的被网暴,是被故意设计的。”
一方是赌鬼,还有一方是个重度网瘾青年,他们最缺的,就是钱。
这就是林彦儒说的,柯慧有可能是被谋害的,尽管她是安乐死自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