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红衣少妇的惨笑声响起：“你们是不是已经把我当成死人了？”

陈浩问道：“你是怎么免疫幻境攻击的？”

红衣少妇道：“我死了你就知道了。”

她本来就受了重伤，又被赵诗槐火焰剑气斩中，再加上刚才强行驭使手帕法宝，又浪费不少精血，已然油尽灯枯，即使陈浩和赵诗槐不出手，也活不了多长时间。

陈浩没说话，他也看出红衣少妇死亡只是时间问题。

虽然两人之前积怨颇深，但是既然红衣少妇马上要死，也就一笔勾销。

红衣少妇看着赵诗槐，喃喃道：“没想到，这世界上，真有为了别人而心甘情愿献出自己生命的人，小姑娘，我虽然很嫉妒你的年轻和美貌，但是我也真的佩服你，你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姑娘，比我这老太婆强一百倍！”

红衣少妇幽幽叹了口气，像是怀念一般的缓缓说道：“很多年前，我也曾经深爱过一个男人，我一直以为我会为了他，连自己的生命都不要，但是当有一天，修真的机会摆在我面前时，我却毫不犹豫的抛弃了他。”

“我以为我修真之后，很快便会忘记他，但是奇怪的是，我没有，反而会时常想起他，想他在干什么，想他是否还记得我，想他是否已经娶妻生子，过上新的生活。”

“由于常常想他，甚至影响到我的修行，导致境界迟迟不能突破，师父说他是我的心结，必须打开，我才能放下一切，继续前行。”

“于是我回去找到他，那时已经过去快二十年了，让我惊讶的是，他依然孑然一身，没有娶妻。”

“原来在他心里，还想着我，觉得我有朝一日肯定会回来找他，和他共度一生。”

“看到我之后，他非常高兴，说没有白等二十年，说我果然回来了。”

“他央求我，说他不会影响我修真，只求我能和他度过余生，等他老死，我就自由了。”

“然后我杀了他，把他尸体烧成灰烬，洒在大海里面。”

“果然，从他死的那天起，我就不再想他，专心修炼，顺顺利利突破炼气中期。”

“但是我知道，我这辈子，再也不配得到爱了。”

“我开始变得偏激狠毒，用各种阴损手段，让那些有情人经受不住考验而分手，甚至互相残杀，然后从中得到安慰——看，这世界上不是只有我不配得到爱，别人也不配，所有人都不配！”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大多数人的确都不配得到爱，但还是有人能配得到的。我忽然明白了，我做了那么多恶毒的事，但潜意识里，只是想看到我一直希望得到，却永远也得不到的美好！”

“现在，临死之际，我终于看到了……”

……

说到这里，红衣少妇满脸泪水，混着血迹，肆意流淌。

陈浩和赵诗槐沉默。

人总是这样，即使堕入地狱里，也还是想仰望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