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府里从事多年,老爷和老夫人的关系大家都清楚,他们相信老爷气死老夫人,也不会相信冬梅嬷嬷害老夫人。
可这是主家的事,他们不敢妄议。
冬梅嬷嬷从呆愣中醒来,推开站在门口挡路的褚明朗,扑到老夫人跟前。
“老夫人啊。”
颤巍巍的身手在老夫人鼻尖探了探,冬梅哭的更大声了。
为老夫人感到委屈,从小疼到大的儿子,恨不得把心都掏给他,结果养出了这样一头白眼狼。
冬青摸了一把泪,道:“先给老夫人整理仪容,老夫人最爱好,不能让她这样离开。”
冬梅看了眼站在门口的褚明朗,冬青拍了她一下,“现在老夫人后事最重要。”
冬梅和冬青两人抬着老夫人进了寝室,叫来松鹤院的二等丫鬟帮忙打下手,好一番折腾后,才将老夫人脸上的血迹清洗干净,换了寿衣。
冬青走出寝室对褚明朗行了一礼,“老夫人已换好寿衣,是否移到前院停灵?”
曹姨娘冲到褚明朗身边,对他低语几句,褚明朗道:“就在松鹤院。”
说完走到外面吩咐道:“老夫人秘不发丧,若谁胆敢将老夫人仙逝的事往外说,乱棍打死。”
“老爷,那是老夫人啊。”冬青嬷嬷看着头也不回的褚明朗,心一点点便凉。
曹姨娘得意的看了眼冬青,对着跪了满地的下人道:“老夫人仙逝,往后褚家的事有我说了算,老爷说了秘不发丧,注意好你们的言行举止。冬青嬷嬷,还请把账册给我吧。”
冬青看到她那副趾高气昂,不要脸行径就厌恶,“老奴要忙老夫人的身后事,没空。”
一甩手,进了堂屋。
曹姨娘怒,“冬青你不过是褚家的一个下人,居然敢给我使脸色,谁给你的胆子?”
冬青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曹姨娘,“你不过是一个姨娘,等你何时成为褚家的当家夫人了,再来我面前摆谱,现在请离开松鹤院,别脏了松鹤院的地。”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老虔婆,真当我收拾不了你了是吗?来人,将冬青给我拖出去打。”
没有一个人听曹姨娘的话,就连褚明朗让他们打冬梅,都没叫得动,更何况一个不是主子的姨娘。
曹姨娘气的心口疼,下人不听话,还不是因为没有掌家权,等着,老婆子死了,掌家权迟早落在她手里,这些长了反骨的下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不管曹姨娘,冬青嬷嬷回到屋里,秘不发丧,家里不挂白,更别说抬棺材进府。
没有棺材,老夫人的遗体只能放在床·上。
一个二等丫鬟小声道:“在我们老家,老人过世不能一直躺在床·上,对子孙后代不利。”
冬梅嬷嬷道:“哼,有那样的子孙,利不利都无所谓。”
冬青嬷嬷道:“除了那些个不孝的,老夫人还有世子妃,还有褚华少爷呢。”
提及褚夭夭,冬梅嬷嬷道:“小姐要是知道老夫人不在了,不知道该多难受?”
“现在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府里不准挂白,咱们松鹤院得挂,你们几个去老夫人库房里看看,找些白布出来,门框上、屋檐下都挂上。再叫两个粗使婆子过来,把堂屋空出来,卸一块门板下来,把老夫人暂时安顿在堂屋里。”
冬青嬷嬷将能想到的都安排下去,有人指挥,下面的人也就有了主心骨,按照吩咐忙碌起来。
褚明朗以为自己能把老夫人过世的消息隐瞒下去,他忽略了有个掌管人间亡魂到地府的城隍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