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淑慎愣了一下,看着眼前娇弱的人儿,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杏眼水波荡漾,笑起来还有梨涡,只是这说出的话,着实让她惊讶一瞬。
“妹妹,可是无聊了?”
江柳只想马上抱大腿,她不想给人当妾,接受不了“烂黄瓜”啊。她一个现代自由思想解放的灵魂,怎么能屈服于封建社会的制度!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姐姐,我初来乍到,小地方儿的阴沟老鼠,您多疼疼我?”
饶是董淑慎见识多些,这下也是彻底愣在原地,这妹妹是不是脑子烧糊涂了?这是说的什么话?怎得言语行为比那梅鹤卿还叫人瞠目结舌。
“妹妹,你,”
江柳组织了一会儿语言,装可怜挎着她的手臂,“姐姐,实不相瞒,我实在是被迫的,也不知道那个赵朗,不,世子,这么多妻妾,因而我不愿意。”
董淑慎闻言微蹙,实在是搞不懂她跟了赵朗多年,这是怎得了?
赵朗倒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今日入宫受封赏,要到晚间才能回来。
“妹妹,待世子回来,我与他问清楚。”
江柳马上顺着点头,“嗯嗯嗯嗯。”
*
董淑慎看过江柳过后就回了栖鹤院,抬眼看着这院子石刻的字略微恼火,取的些个什么名字。
吴氏已经在她的院子里等着了,身后的侍女篮子里捧着绣品,董淑慎女红刺绣冠绝,她有空便来请教。
只是边看边感慨,这都是长了一个脑子两双手,怎得大娘子就这般灵巧,那刺绣栩栩如生跟活过来似的。
董淑慎近些日子绣的两幅绣品,皆为祝寿图,一幅是献给当今太后娘娘的,一幅是献给窦老夫人的,二人生辰日子挨得比较近。
雪钏虽年纪小也跟着学女红,吴氏早叫跟着拜师学艺,既是母亲亦是师傅了。
几日没绣了,董淑慎看着绣绷上的松鹤图有些烦恼,她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任何带鹤的物什。
“大娘子,我们今日学什么新的?”
雪钏净了手焚了香,指甲剪的干干净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董淑慎,她摸摸孩子的头拉着她坐下,“先前教你识色,你可都学会了?”
“自然,雪钏儿都记得,今日可以握针了吗?”
董淑慎笑笑,“这还不能,凡事不要心急,万事开头难,在起针之前,先需有合适的绣布,绣绷,绣针,绣剪,皆是有讲究,不同于一般的针线活计。”
她姨母出自文绣苑,绣的都是圣上娘娘公主的衣物,宫廷画院画师们的画作,还曾绣过清明上河图的局部。
吴氏一脸敬佩的看着,她手笨就会些个简单花样远不如大娘子,但也跟着听,兴头很足。
“首先,便是这花绷子,有圆形亦有方形,小的这个叫手绷,专司用来绣些小玩意儿,大的叫卷绷,用于绣大件绣品。”
“还有这绷架,不欲低亦不欲高,高则抬臂失平,久之胁掣而酸,低则目趋近绷,背则俯,俯则肺气郁,久之内伤而外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