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赋本来就血气方刚,他身为武将最是看不得临安城这些软骨头的风气,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尤其是重文轻武的风气,临安多杜哲这种败类,他那日同小娟饮酒,杜哲上来找小娟。
口出狂言,说了好些侮辱孙赋甚至是赵朗的话,孙赋一时气血上来,拔了剑就刺向杜哲。
反应过来才发现人已经倒在血泊中了。
小娟目睹了一切,又不忍害孙赋,只得借了赎身的机会躲到了姬良处,这里没人敢进来。
赵朗听完一切,手上青筋暴起,“那你怎么会冤枉许庶?”
孙赋解释,“末将不知啊,尸体移过去的时候,小娟在上面插了一把匕首啊。”
小娟也不知道是许庶的,她还以为是玲儿的。
“你!孙赋!你知不知晓如今临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多少人想要致我们于死地,怀远侯,那是主和党,你要真的杀了他的嫡子,他焉能放过你?”
“末,末将……”
孙赋支支吾吾地,“末将只是一时失手。”
“一时失手?!孙赋,本世子同你说过多少次,收敛收敛你那脾气,凡事要忍,你呢?!”
“世子,那鸟人说你,他侮辱你,末将听不得。”
“而且,”
孙赋直起身子来,“他不该死吗?临安小霸王,欺男霸女,欺行霸市,仗着怀远侯什么都干,而我等武人,为国血洒疆场,要为这么一个人砍头?”
“末将只是杀了该杀之人。”
他这一番慷慨陈词原以为赵朗会喜欢,没想到赵朗听完火气更甚,拍了拍桌子道,“你也知道朝廷不公,你怎么就不知道忍忍呢?”
“如今是论应不应该吗?你知不知道你是我的左膀右臂,多少双眼睛盯着要治你于死地!”
“末将,末将……”
孙赋嗫嚅着,赵朗坐在椅子上胸口剧烈起伏,“走,去梅府。”
“为何?”
“找梅相公。”
赵朗在私心中认为梅挚当同自己是一样的,因为他们都想北伐。
谁料说明来意,请求梅挚叫梅鹤卿暂时不管这桩案子,梅挚厉声拒绝。
“世子,你当知道,我等人不得干预司法。”
政法分离,司法独立。
“梅相公,你当明白其中道理。”
梅挚看着孙赋,“世子,人犯错了就得担着,老臣学不会弯弯绕绕,世子该庆幸,您把人带到我这里老臣还没有报官。”
“梅相公!”
赵朗碰了壁,带着孙赋出来,孙赋抱怨道,“这个梅挚,不知变通的倔脾气,他不结党有人结党害咱们!”
自以为同梅挚是一派,没想到梅挚从来没有结党的心思。
“直臣必死于其直。”
赵朗留了这么一句话,孙赋听不懂,只是跟着赵朗问,“那世子,接下来怎么办?”
赵朗看了看大理寺的方向,似乎又一次在心底滑向那可有可无的角落。
“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