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朗对窦洵有了限制,王七得到消息后问主子该怎么办,赵松提着鎏金的茶壶煮茶汤,“不必恐慌。”
“明晟还是太年轻了。”
“不是我去就山,而是山来就我。”
“那董淑慎和大理寺?”
赵松似乎想到了什么,从茶包里掰开一块茶饼碾碎,“董淑慎啊,梅鹤卿倒是有福,比我有福。”
她和离,就选择了他。
不像他。
“我高看她,也确实对不起她了,如今她已经离开王府,我做的事情她要谢我。”
赵松觉得董淑慎肯定怨恨赵朗。
“梅鹤卿嘛,他们梅家……”
说到此处,赵松想到梅挚的地位嗤笑一声,“无妨,不得圣意。”
“他们闹腾不出什么来,不必管。”
“……是。”
赵松把碾好的茶粉舀一勺到碗中,边打沫边道,“商人,商人……”
“士农工商,为最末已。”
他吟着一首诗,“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尔曹,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
大理寺勾了案,刑部也审批了,圣上约摸是信得过梅鹤卿,看都没看就下旨处置萧郴了。
王鳌从宫里出来笑着拍了拍梅鹤卿的肩膀,“清仕,早勾案不就行了,枉我跑你大理寺一趟。”
梅鹤卿皮笑肉不笑,“是,多谢王大人指点。”
萧郴是审不出来任何东西的,各方催着大理寺结案,江抗因为审案多次失误,被革了职,流放到了外地做知县。
临行前还专程拜会梅鹤卿,“梅大人,这下卑职彻底是您脚下尘了。”
原先两人品级一样,不分上下,如今却是天壤之别。
“江抗,临行前,本官送你一件礼物吧。”
江抗独身一人背着行囊,不解地看向梅鹤卿,梅鹤卿拍了拍手,从树林里出来一伙赤膀子的彪形大汉。
“你,你们……”
这些都是之前被江抗冤枉抓进去的农民,江抗此人,对上畏惧,私下对下施虐,上头的人一个不敢抓,下头没背景的人却是肆无忌惮。
“大人,我等给你送行。”
几个人捏了捏拳头,嘎嘣作响,江抗往后退了几步惊恐地看着梅鹤卿,“梅大人,梅大人!”
“你自己也是京官,当知晓京官的难处啊!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
梅鹤卿负手在一旁看着他,“我如何了?江抗,这是你这么些年冤假错案的结果。”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天道好轮回,你草草结案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有这一天。”
“你对世子妃用刑的时候,也该想到,你会有这么一天。”
江抗被这群壮汉围过来的时候,额头上不住冒汗,他……他这感情是为董淑慎在报复。
人被打的鼻青脸肿,差点儿要了半条命的时候也有上奏皇上的,但全部以江抗多年办案不利,激起民愤,因而为他说情的奏折都被淹了下去。
皇帝为了安抚梅鹤卿,对他论功行赏,问他想要什么,“鹤卿啊,你此次办案有功,能推断出窦洵的死因,当真是让人佩服心惊啊,此种死法朕还是头一回见。”
梅鹤卿跪地,皇帝看着他又道,“鹤卿,莫不把你调到刑部,做个侍郎?”
他叩首谢恩,“谢陛下隆恩,只是刑部有王大人,臣就不掺和了,还是大理寺待着适合臣。”
“那朕总得赏个什么吧,连同你上次在赣州的功绩,要不显得朕小气了。”
梅鹤卿起身,“陛下,臣入仕已久,因而被梅相公赶了出来,一直忝居大理寺府衙,还没有自己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