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看样子也是真的馋,不过他当时并没有要给她分一点儿的打算,饿了很多天的他恨不能把碗都吞进去。
猪八戒吃人参果,咂摸不出味儿来。
“诶呀,我都说了你慢点儿吃。”
“太糟蹋了。”
看样子急得快要哭出来了,他也只是抬头看了看她,“狗才护食。”
“你,你才是狗呢!”
她气急了骂他,觉得自己不该好心,没想到他大喇喇地点头,“我就是。”
这下轮到她无话可说,拍了拍衣裳站起身来,“活该,饿死你。”
她提着小篮子走了,他舔了舔唇角,恨不能撕下唇上的一层皮。
这是他第一次见董淑慎,彼时,他真的像条狗。
第二次见董淑慎,他又变了个身份,不再是班子里的杂耍,而是被拐进了一个小偷的组织。
他也不知道,第一次就偷到了她的身上。
可是,她真的机警,并且完全没认出他来。
原来有印象的,一直都是他对她吗?
他那时念想着的,是那香甜的酥酪,毕生的珍馐。
“小偷!你再跑!”
他穿过了整条街,又有好些人作伴,其实她撵不上他的,只是她太过执着,一直跟着他到了密林深处。
不知怎得,他那时候动了一点点恻隐之心,怕把她引到他们在的那个地方,那么她也就和他一样了,进去了还怎么出来。
“交出来!”
“不给,你赶紧滚吧。”
“你个死小偷,偷了人家的钱还理直气壮,不得好死!”
她骂了她最难听的一个词,不知怎得他却忽然愣了一下,不、得、好、死?
这次她回去了,却在下次见到他的时候,又是他极为狼狈不堪的样子。
他也不知道,她个女孩儿怎么会去赌坊。
记不清几岁了,反正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她了。
这次约摸是偷拿了她的钱,她对他印象深刻。
一眼就认出了他。
而这次,他落单了,被赌坊的老板抓住,几乎打个半死。
她倒是高兴了,拍手称快。
“你真恶毒。”
他这么对她说了一句,没想到她也点头,“我就是恶毒。”
事后,他被关了起来,整日挨打逼问他同伴的下落,其实不怪他后来用刑狠,都是同他们学的。
第二次奄奄一息的时候,他手上绑着的绳子突然断了,整个人跌倒在地上。
他抬头一看,是她。
“你……你怎么进来的?”
她没说话,只是拉着他就跑,他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只是被她扯着,半拖半就。
直到远离那个赌坊。
两人都大喘气,靠着树干,其实是她回去后,爹爹对她说,有些人是逼不得已,不是生下来就想偷想抢的。
于是,她觉得不能看着他被打死。
偷了一点钱,也不至于被打死吧。
休息了半晌,她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啊?”
他没说话,她又问一句,“怎么了?”
“我?我没名儿。”
他长这么大,可以是任何名字,二儿,三儿,四儿,任何猫猫狗狗的称呼,唯独没有人的名字。
“怎么可能,是人都有名字啊。”
“我都说了我不是。”
这下轮到她愣住了,“……呃。”
两人静默好久,她都要走了,却忽然听到身旁的人问了一句,“你叫啥?”
她似乎很高兴介绍自己的名字,“我叫夭夭。”
他在口中喃喃碾碎,“夭?妖精的妖?”
她立马站起身来,不满意道,“什么呀!”
“我爹爹说了,夭夭,那是桃花最繁盛的时候,你懂什么?”
他垂下头,“哦,我不识字。”
“听不懂。”
她气急自己在对牛弹琴,拍了拍衣裳上的土,“就没有正经营生做吗?非要做这个?”
他抬头看着她,“这个来钱快。”
“可是,这个要做牢的,下一次你被逮到,就等着吃牢饭吧。”
“牢饭,要钱吗?”
她眨了眨眼睛似乎没想到他居然这么问,“不,不要吧?”
“那不是挺好的。”
“嗯……”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觉得时候不早了,娘亲和阿姐会担心的,起身就准备走了。
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她随着转过头去,“怎么了?”
“上次那个吃的,你还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