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
通话结束。
“明明是冷漠的性子,却允许我和她胡扯。陆肉肉,还真是有点意思。”
江文东嘴里哔哔着,抬头看着太阳傻笑了声。
暖洋洋的阳光照在身上,让人感觉特温暖。
可同样的暖阳,照在不同的人身上,所起到的效果却是不同的。
起码叶星辰的心情,现在很糟糕。
周末。
本该休班的叶星辰,一大早就来到了白云纺织厂。
白云织布厂在鼎盛时期时,工人数量突破了三千!
为白云县解决了很多就业岗位,更为白云县的经济建设,做出了突出的贡献。
可随着经济开放的春风刮来,尤其集“美观,结实”为一体的国外布料,以近乎于倾销的方式入境,全国各地的纺织厂,犹如被推到的多米诺骨牌那样,一家接着一家的倒下。
白云纺织厂虽说还没有倒下,可离死真的不远了。
大批的纺织工人放假、甚至下岗。
侥幸留岗的数百工人,也是工资拖欠数月之久。
很多双职工、甚至两代人都在纺织厂的工人,在失去经济收入后,茫然不知所措,能做的就是去县政府讨饭:“救救我们吧,我们要吃饭!”
负责主抓白云经济的叶星辰,刚得知这个消息时,还以为这是她破局的机会。
毕竟纺织厂的厂长宋大龙,早在四年之前,就是刘剑斐的秘书。
如果她能在纺织厂查出宋大龙的问题,把他踹进喝茶的地方,再素手呼风唤雨,把挤压在仓库内的海量库存全都卖出去;不但能成为纺织厂全体工人心目中的好县长,更能趁此机会拔高自己的威望,间接打压刘剑斐的。
就这样。
叶星辰不顾是周末,一大早就来到了纺织厂。
然后呢?
宋大龙虽说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不能把货卖出去的厂长,不是废物是什么),却也不是叶星辰所希望的那种蛀虫。
起码。
小秘书韦婉亲自走访群众后,得到的真实反馈中,大家都说宋厂长是个好厂长,就是没能耐把挤压的库存卖出去,换成钱给大家发工资。
那么叶星辰亲临纺织厂调研过后,能把这些库存卖出去吗?
不能!
下午五点之前,叶星辰打了足足有30个电话,所有的内容就是推销白云纺织厂的各种布匹。
尤其是那些用途很少的帆布。
她本以为辰姐亲自出马,就算不能推销出三分之一的库存,怎么着也得十分之一吧?
残酷的事实,就像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抽了叶星辰一个大嘴巴。
别说的三分之一的库存,十分之一的库存了,她这30个电话打出去后,连一千块的订单都没拿到!
这年头,是纺织业最最黑暗的时期。
有着两千多人的纺织厂,在白云县也许算得上个大企业,可和东三省那些有着数十万纺织工人的大型纺织厂相比,别说是连弟弟都比不上了,就连丁丁都比不上的!
东三省那么多的大型纺织厂破产,还不就是因为产品滞销,价格再便宜都卖不出去?
叶星辰找的这些关系,宁可每家给白云纺织厂无偿捐款一万块,也不想要哪怕一匹布的。
真要看面子要了布,不但没用,还得占地方。
打电话打的嗓子,都开始沙哑的叶星辰,最终只能灰溜溜的上车,离开了纺织厂。
她刚回到住处,移动电话嘟嘟的响了起来。
眉宇间尽是疲倦的叶星辰,随手拿起电话,放在了耳边:“我是叶星辰,请问哪位?”
“叶县,我是江文东。”
江文东自报家门后,又关心的问:“叶县,我听您的声音不对劲。您是不是刚吃过,不适合当做食物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