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
太阳当空照。
杂草丛生,残破墓碑林立的乱风岗。
几只乌鸦扑棱着黑色的翅膀,从一个残破的墓碑上方飞过。
一个身穿浅灰色真丝衬衣、外形娇柔娇弱的女人,双手扶着墓碑,好像没什么份量的白色纸人那样,随风缓缓的摇曳。
在雪白底色衬托下的墨绿色小篆,在阳光下泛起的光泽,比乌鸦的叫声还要邪恶!
这场景——
咋说呢?
别说江文东就是大学生的水平了,就算是当世文豪,这一刻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文字语言,来形容给他的视觉,造成最强烈冲击的这一幕了。
“江文东。”
“嗯?”
“好看吗?”
“还,行吧。”
“你过来。”
“过去做什么?”
“你过来。”
“我来了。”
“抬手。”
“干什么?”
“抬手!”
“好吧。”
“用力——”
“啥意思?”
“快点!”
“好吧。”
江市不愧是当世有数的正人君子之一——
因为如果换做是伪君子啊,真小人之类的,这会儿绝不会变傻。
只会口水哗啦啦,眼珠子发光,嘴里发出恶龙咆哮的声音,直接扑上去了。
而不是像江君子这样,压根没有了自主思想,被王裙遥控着的木头人那样,让干啥,就干啥。
啪。
随着一声炸裂的脆响,那幅东西合璧的墨绿色书法,迅速剧烈荡漾了起来。
王裙惊叫。
江文东清醒。
迅速缩回手,转身快步走到了土路上,再次点燃了一根香烟。
狠狠的吸了几口后,受到严重刺激后不住翻涌的气血,才渐渐地平息了下来。
他慢慢地蹲下来,顺势坐在了一块乱石上,抬头看着数百米外的工业园大门口。
勉强能看到,那边有车子和行人出入。
小皮鞋踩着荒草走过来时,发出的窸窸窣窣声,停在了江文东的左手边。
他的眼角余光看去。
一只秀气的小皮鞋,踩在了他坐着的石头上。
呼。
江文东吐出了一口烟雾:“陈应台?”
站在他身边,双手拿着小包放在小腹处的王裙,低头看着他:“嗯。”
“什么时候的事?”
江文东问出这个问题后,马上就明白了:“佛儿带你,去过小院。你电话关机的那两天,独自去过那边。出于某种好奇,你把自己困在了墙上。快要被渴死时,她去了。看到你后,她很是惊恐。就凭她的性子,最先反应就是灭口。你为了活命,会说代替佛儿和她搭档。她不放心你,给你留字当把柄。”
“江文东,不愧是江文东。”
王裙感慨,话锋一转:“喜欢吗?”
江文东反问:“你喜欢吗?”
“一开始不!”
王裙轻声说:“现在,却喜欢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