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木椅的主体造型设计得很普通,就是一把平平无奇的高背椅,但在细节质感上设计得还算新颖……
它就像是在某个原始森林中,自然生长出来的造物。
一棵长得像是椅子的树木。
木料就像是完全未经雕琢的原木,上面还带着树皮,椅脚的底部都有着好几根张开的根须,牢牢的抓着地毯。
凌一川坐在上面,第一反应是……
没有想象中那么硬。
明明没有放坐垫,但他却觉得坐着很舒服,很贴合,很有一种两瓣儿臀肉被一双大手温柔托举的错觉……
但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更神奇的体验。
凌一川看向阿德莉娅王后,没说什么,只是他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仿佛在说:就这?
阿德莉娅笑道:“还没唤醒。”
凌一川心里一阵烦躁,那你刚刚不说?
他压下心头邪火,尽可能平静地问:
“你现在能不能唤醒它?让我看看。”
阿德莉娅点头,看向右手边另一个长相酷似C罗的男人。
这哥们也不含糊,从后腰抽出一把匕首,干净利落地给自己左手掌心开了个口子,攥着手走过来,将血滴在木椅的椅面。
套间的餐厅里站着许多人,他们应该既是摩纳戈使团的工作人员,同时也是信仰克苏鲁的‘深潜教会’的成员。
这时候,其中有一部分,非常自觉的离开了这里,有的去检查窗帘是不是完全拉上,有的守在各个门外,还有的从行李箱里掏出一些很有科技感的电子仪器,应该是用来干扰信号,防止偷听或者偷拍的。
至于这里有没有被安装针孔摄像头之类的小事,他们自然是早已做过检查,确保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都不会被人看到。
保镖大哥努力的挤压伤口,椅面上蓄积的血液越来越多,眼看着就要淌下来了……
阿德莉娅王后这时才走上前去,用宛若吟唱般的语调,念了一段陌生而优雅的语言:
“Aer i dhu, aer i ailin, bant i yára naug. Ilquen cuinar, aladhae! Aran raugol, echui! Echui! Lasto i mae dhaer!”
而凌一川脑海中那神奇的自翻译功能,将这段话翻译如下:
‘当黑暗降临,当水份充盈,尊崇原始的渴望吧,万物生灵,繁衍昌盛!渴血的王座,复苏吧!复苏吧!聆听黑暗母神的谕令!’
他注意到‘黑暗母神’这个关键词。
这段时间以来,凌一川的记忆越来越好,他一下子就联想到了‘禁忌之书’中提到的‘黑暗母神’,同时也回忆起了备注中的一句话。
‘听说过黑暗母神的名讳吗?没有?那听说过‘孕育千万子孙的森之黑山羊’吗?’
当时他没当回事,是因为当时的他不怎么了解克苏鲁神话体系。
如今大量的查询了资料,又有了辛迪关于诸神的记忆,他自然明白过来。
黑暗母神,搞不好就是森之黑山羊的一个马甲,或者只是一个别称。
而森之黑山羊……三柱原神之一,祂是所有生命的起源,掌握着‘生命法则’的权柄。
想到这里,他再次看向那把木椅。
它“活”过来了。
椅子飞快地将血液吸收,椅面上很快就没有了半点痕迹……随后,从四根椅腿开始,它开始活动僵硬的“身体”,发出嘎巴嘎巴的脆响!
凌一川看到这把椅子所有的部位都开始扭动着,就像是一个正在扭动脖子和手臂,正在热身的人!
等到“热身”结束,木椅的结构重新稳定下来,它又开始自行分泌出一种类似沥青的黑色粘稠液体,并形成了一种反重力的向上的波纹。
很快,灰扑扑的木椅就变成了一把散发着可疑臭气的,黏黏糊糊的魔椅。
“好了。”
阿德莉娅王后回过身,脸色略显疲惫:“‘黑森王座’已被唤醒,您再坐上去试试。”
这时,还留在幽暗餐厅中的所有人,都目光炯炯地看向凌一川。
似乎在期待着验证什么。
凌一川看了看椅面上蠕动的“沥青”,又看了看周围人的神情,最后视线停留在那名割手献血的保镖脸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凌一川总觉得他的鬓角多了几许白发,眼角多了不少细纹。
就好像这把‘黑森王座’不仅仅只是吸收了他献出了这点血量,还通过血液为媒介,抽取了这名精壮汉子好些年的生命力。
真有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