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等待了3秒钟，朴善艺就像是戴上了一对降噪耳机，现实世界的声音被过滤了一层，变得很轻很轻，随即，另一个交叉重叠的世界却在她耳中逐渐呈现。

一些窃窃私语的声音，被逐渐放大，越来越清晰。

她听到的都是像梦呓一样的呓语。

“哥谭市完了……彻底完了……”

“这座城市将被犯罪者统治……”

“蝙蝠侠为什么没有救我们？”

“援军啊……援军……”

“你们好像已经死了……我……我好像也死了……”

人数很多，可以确定警局里已经死了许多人。

不过听了半天，朴善艺也没听到一句有用的东西。

修女的通灵技能有点像是侦探的【冥想】，同样可以得到线索，只是没有【冥想】那么精准，百发百中。

有时候，游戏的设计者会在某处埋伏一个剧情点，修女刚好在那里使用通灵，便有可能会从鬼魂的口中听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如果没有埋，通常就只能听到一些NPC们毫无意义的呓语。

但通灵也是有相对优势的，如果运气好的话，修女可以一次性得到N条有价值的线索，侦探就不行。

当然，如果始终听不到有用的信息，但是所在之处又有许多亡灵，修女也可以试着和鬼对话，只是要承担风险。

见她已经闭眼倾听了好一会，‘法医’阿杰伊说道：“看来没听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那你问一下他们，有没有人知道安东尼在哪里。”

安东尼，就是之前戈登局长提到要去找线人的那名警员。

紧闭双眼的朴善艺眉头微微一皱，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问道：

“你们认识一位叫安东尼的警员吗？有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他是否离开了警局？”

所有熙熙攘攘的鬼声，一下子停止。

随即，一个疲惫微弱的男性声线，在朴善艺的右耳边响起：“你……是谁？”

众人可以看到，‘修女’的脸色变得越发苍白，甚至有一丝透明。

她靠近右侧耳朵的白皙脖颈处，浮现出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朴善艺打了个寒颤，强忍着不适，“你就是安东尼？”

那声音很迟缓，过了一会儿才答：“是我……你是……谁？”

很好，至少能确定，去寻找线人的警员安东尼果然没能离开警局，他已经死了。

朴善艺知道通灵时间已经不多，她加快语速：“我们是来帮你的，我们是……援军！我想知道，戈登让你去寻找的那名线人在哪？我们要去找到他！”

安东尼：“东区……他在东区……60街……不……65街？我……我记不起来了……但我的手表里有记录着戈登局长发给我的……线人的地址……”

朴善艺听到他的声音越来越轻，知道这代表着通灵时间即将结束，急道：“你的表在哪里？！”

安东尼：“在我手上……”

朴善艺又好气又好笑，“那你的手在哪里？！哦不！你的尸体在哪里？”

安东尼最后吐出了一个词组：“天台……”

随后声音彻底消失。

通灵时间到。

那种耳朵被塞住的感觉突兀消失，朴善艺睁开了眼睛，长出口气，“安东尼刚才和我聊了一会儿……他说他的尸体在天台，他手上应该有块表，里面记录了线人的地址。”

“做得很好。”阿杰伊表扬了一句。

所有人看向阿杰伊的眼神，此刻都多了一丝认同。

是他让朴善艺使用的通灵技能，是他指示朴善艺在通灵中提问，而结果的确如他所料，找到了线索，节省了时间。

“走吧，这里没什么可探索的余地了。”

阿杰伊俨然一副领导者的样子：“我们出去看看。”

说着，便走在了前头。

在昏暗的备用灯光照耀下，他们看到了同样是一片狼藉的中央大厅。

这里看样子也被轰炸过，只是地上残余的血迹更多，还能看到许多被炸毁的枪械武器。

‘特种兵’恩娜捡起了几块枪械碎片，看了看，“都不能用了。”

‘法医’阿杰伊则发现这里很多血迹看起来有点奇怪，有些是明显的抛洒型血迹，还有些是拍打型血迹……还有些血液的状态也比较奇怪，凝固以后似乎有些泛绿，里面有大量的杂质。

这里的警员们，肯定是在战斗中死去的，但他们留下的血液状态，不像是死于单纯的爆炸。

阿杰伊干脆开启了【勘察之眼】

他本就是蓝色的眼瞳，变得更加湛蓝，发出了莹莹的光芒。

他一边看一边说：

“这里的警员们应该是被许多人，用不同的手法杀死的……有些血液里残留有植物毒素，有些是被重物击打而死，有些是死于子弹攒射，还有不少地方有着冷冻的痕迹。”

“当然，更多的还是直接被炸死。”

还在检查地上是否有完整武器的女特种兵，不小心碰了一下墙壁，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墙壁居然被点亮了……这是一块屏幕。

上面显示出三排通缉令。

第一排只有一个人，是一个狞笑的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