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具体要让戈登去做些什么，亦或者是戈登是否靠谱，是否会被策反，这些问题，或许凌一川会操心，但小丑不会操心。

戈登也问了他同样的问题，但小丑川的回答是：

“你自己看着办。”

赌术大师从来不赌……所以时常觉得人生无趣。

混乱孕育趣味。

无序才包含了所有的可能性。

小丑之所以是小丑，就是因为，他容许事情的发展，超出自己的掌控。

甚至是……

盼望着。

“希望戈登局长能够给我一点惊喜吧。”小丑川说。

“那是什么？”哈莉突然问。

“嗯？什么？”

“就是……”哈莉一脸呆萌地指着地面：“好多长着小孩儿脸的蜘蛛。”

小丑川看到地上空无一物，只留有惊惧陷阱的黑印，“哦，那是幻觉，你踩到我留下的陷阱了。”

“会死吗？”哈莉问。

“不会。”

“好的。”

“……”

小丑川在下面逛了一圈，看了几间停尸房，东摸摸西看看的，哈莉就若无其事的跟在他身后，就像那些能够直接在身体上留下疼痛的幻觉根本不存在一样。

凌一川能够猜到这下面肯定有东西，不然四名逃亡者不会一起来到这里。

小丑的已知信息是……哥谭市医疗中心的下面，有着多处互相分隔，互不干涉的地下设施，它们都是仿生人维修基地的一部分。

譬如先前将戈登带下去的废弃芯脑堆放点，就是其中之一。

维修基地中大部分的设施在哪，如何到达，从前的小丑都早已摸索了出来，但还有一小部分，由于其功能无关紧要，所以小丑一直都不知道通道在哪里，他也没有当回事。

现在想想……这里或许就有一条通道。

小丑的逻辑思维能力极强，从停尸房，他就想到了仿生人尸体处理和焚化的功能需求，又想到了哥谭市每天产生如此多的仿生人尸体，总需要一个地方，切掉头颅，焚化躯体。

从哪里运送过去呢？

他站在冰柜前，拽动把手，试图强行开启一个冰柜。

咚咚咚！

用力的拽了几下，所有冰柜同时亮起红灯，似乎锁死了。

见状，他更坚信了自己的猜测。

通道或许就在里面！

戈登拔枪之前就收起来的鬼斧，这时再次出现在凌一川手中，下面或许本来有过开启冰柜的钥匙，但早已被逃亡者搜罗走了，没办法，只能硬来试试。

锁死就锁死。

大不了劈开！

只是这种硬来的举措，他也不知道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狩猎者最怕的，莫过于某些机制启动，释放出一些会纠缠住自己的机关陷阱或副本BOSS.

因此在挥斧破柜前，凌一川还是犹豫了一下下。

如果能弄到钥匙开门就最好了……

念头刚一落下，他便再次听到外头走廊里，响起了跌跌撞撞的脚步声，脚步沉重，走路的人至少该有两百多斤……片刻，女人的尖叫声再次炸响：

“啊啊啊啊啊啊啊！！！”

胖护士！

小丑川终于想起来了这位好心将护士服借给自己，让自己完成了一次女装COS的NPC.

他疾步来到走廊上，看到无头苍蝇般到处乱撞的胖护士。

“女士，请别紧张……你看到的都不是真实的存在，嘿，嘿，看着我！”

小丑川好不容易抓住这位比年猪还难按住的女士，胖护士看起来吓的有点精神恍惚，小丑川在她面前打了几个响指，才将她注意力拽回来。

“啊……啊……小丑……”

她远看着又要晕过去，凌一川用一记响亮的耳光帮她提神醒脑，然后立刻问道：

“哪里可以拿到打开停尸房冰柜的钥匙？”

小丑笑容森冷：“请你保持清醒，女士，我不想再问第二遍。”

……

一家隐藏在废弃大楼中，居然还在营业的快餐店里，打着唇洞，带着闭环的杀马特女服务生，给他们端上来了一份炸虾，两份薯饼，还有三份看起来有点变质的三明治。

“三明治好像已经坏掉了。”戈登说道。

是他带两人来到这里的，在这座日趋混乱疯狂的城市里，能找到一个还在正常营业的快餐店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不过戈登毕竟是局长，白道里的重要人物，这点消息渠道还是有的。

女服务生一脸死样活气：“戈登局长，你应该知道，哥谭市的电力系统崩溃以后，我们的供电就被严格限量供应了，冰箱经常停电，食物肯定会坏啊……你们将就着吃吧，死不了，我在蛋黄酱里加了抗生素和止泻药。”

说完转身就走。

法比安和艾哈迈德开始吃炸虾和薯饼，没有去动三明治。

“戈登警长……”

艾哈迈德对戈登这个人物的印象还停留在大多数蝙蝠侠电影中，在电影的时间线里，戈登还冲锋在一线，所以他习惯称呼他为‘警长’而非局长。

戈登点头，知道他们需要自己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于是说道：

“是这样的，我今天收到了消息，知道小丑在大闹警局，我就带着人去围剿……我必须报仇……”

戈登编造了一个版本的故事，半真半假，他隐藏了神秘黑人提供的，关于‘电脉冲枪’的情报，也没有说后面那些关于人类和仿生人的故事。

他只说，小丑杀光了自己的同僚，却没有杀他，只是打晕了自己，带到了医院中，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他们。

戈登没有花很多心思的编故事，因为这位老警察很清楚，你越是努力编造谎言，就越是显得不自然。

一件正常事情的称述，往往就是三言两语。

优秀的老警察，也一定会是个优秀的老碟子。

艾哈迈德两人根本就没有怀疑，对于了解蝙蝠侠系列的人来说，戈登是正面人物这件事情，太过深入人心。

尤其是艾哈迈德，想了一下，自行补全了故事，完整了小丑的动机。

他对法比安说：“我觉得很可能小丑也刷出了寻找蝙蝠侠的任务，所以才没有杀戈登，或许他还有其他线索，所以会带戈登去医院……搞不好，他得到的线索和我们是一样的，也就是要从B6的冰柜下去。

把戈登和另一个NPC当做尸体推下来，完全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试图靠拙劣的乔装打扮靠近我们，试图一击致命。”

想到这里，他还是很庆幸。

还好过去试探的是‘魔术师’。

艾哈迈德没有包装自己的措辞，他知道游戏系统会将玩家之间的对话进行一定程度的处理，就算NPC当面听着，也不会听到什么暴露午夜梦魇存在的内容。

至于究竟是怎么处理的，他也不知道。

反正戈登看着神色如常，像没有味觉一样的咽下手里的变质三明治。

“嗯哼。”

法比安忍住要将食物吐出的冲动，用袖子擦了擦嘴，“现在的问题是……你知道应该怎么找到蝙蝠侠吗？”

他盯着戈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