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有引力的影响，是方方面面的。

空气手炮的威力也得依靠动能，而向后拉扯的引力，削弱了它的动能，同样被削弱的，还有小丑川的移速。

就像身后的空间突然变得无比粘稠，小丑川每跑一步，都要耗费更大的力量，并且速度依旧不可避免的越来越慢。

前面逃跑的四人，他们所在的位置似乎没有受到引力波及，于是距离被拉开，目标变得越来越小。

‘妖僧’埃斯特班竭力抵抗侧方传来的吸力，他正犹豫着要上去帮忙，却看到小丑转过身来，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帮忙。

他微一犹豫，便也没有出手。

看得出来，队友明显是另有打算，亦或者是觉得这地方太宽敞，的确是不方便狩猎，埃斯特班自己也想不到如何能够留住前面的任何一个人。

他现在自己的状况也不太好。

刚恢复了3成的体力值，不足以应对剧烈战斗的消耗。

此时，他身边所有的物体和气体，都被强大的引力拉扯了过去，只有他还勉强留在原地，看起来很像是在飓风中顶风爬坡的苦行僧。

马路对面，那些本来看到小丑出现就打算逃跑的联盟游客，也统统被引力吸了过去，没能离开。

被他们俘虏的妇孺也一样。

力量较弱的孩童，几乎是和身边的垃圾杂物一样，整个人飞了起来，撞向引力的中心。

一些体能素质较强的游客，因为担心自己的玩具/食物被许多汽车残骸压扁，才赶紧一把将孩子捞回，稍稍保护了一下。

但没什么用，万有引力一视同仁，当马路上的汽车残骸都挤压在一起，形成了一颗由废铁凝聚而成的球体后，引力似乎更加强大，他们一个个鬼哭狼嚎的被拽了过去，紧紧的贴在这颗超小型的“废铁行星”上，几乎动弹不得。

小丑川此时也放弃了追击，四个逃亡者已经跑到了他的视野之外，不可能再追上。

他自身的‘魍之形’也已解除，恢复了常态，没了速度加持。

他转身走回来，为了不被引力抓走，只能身体后倾，用力保持平衡，看起来有些滑稽。

“喂！混蛋！我的轮刃呢！”埃斯特班一边拽着一根坚挺的电线杆，保持身体稳定，一边明知故问的怒斥。

小丑川装聋作哑，走到那摊尸体形成的冥沼前看了看，刚刚看到的金属臂不见了，他有些生气的反问：

“这里的金属臂呢？是不是被你偷了？！”

埃斯特班气得不行，谁要偷那种东西啊！刚刚他也看到了被自己碾死的蚂蚁融化以后，似乎留下了什么东西，但像他这种罕见的土豪氪金党，对普通装备根本是不屑一顾的态度。

小丑川的反客为主，反打一棒，更让他暴怒。

“谁要偷那种垃圾！被吸过去了没看见吗？！”

埃斯特班指着马路中间那一团被引力压到越来越紧致的废铁星球，喊道：“你自己去那堆垃圾里找吧！但是你难道不是应该先解释解释我的史诗武器是怎么没的吗？啊？！你知道阿育王轮刃有多贵吗？！”

小丑川这才看向引力的核心。

众多造型服饰五颜六色的NPC被牢牢的吸附在球体上，一时间根本无法看到一对小小的义体手臂，而且那玩意只有半截……

小丑川叹了口气，只好保持着身体后倾的姿势，缓缓向那里走过去。

天知道为什么这一摊看起来很好吸的尸液还留在原地，看起来很重的金属手臂却被被引力带走了……神秘侧的东西果然不讲道理。

这时，引力已经开始减弱，小丑川越走越轻松，当他来到那一坨被压缩的废墟铁球前，已经可以站直身体。

埃斯特班见队友不理自己，也气呼呼的走了过来。

孱弱的NPC们，依旧被吸在球体上，或许有些强壮的已经可以挣扎了，但是他们看到小丑这位噩梦级的大佬走来，便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小丑川来到他们身前，扫了一眼，大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当他注意到游客们胸口的蝙蝠标志时，问了句：

“蝙蝠联盟的人……游客噶？”

由于副本时间线并未超出小丑记忆的部分，所以在这片土地上发生的大部分事情，他都是了解的。

游客们组成的超级公会，蝙蝠联盟当然也一样。

那是一个令小丑恶心至极的游客团体。

听到小丑问话，这群打扮花枝招展，武器五彩斑斓的游客，却都纷纷低下头，根本没有敢回答。

他们都知道小丑对游客的心狠手辣，谁敢承认自己身份？

但面对这张狞笑着的面孔，他们也不敢撒谎，干脆不开口。

小丑走到了最近的一人身前，那家伙似乎喜欢COS某一个版本的经典小丑，留着绿色的头发，同样用白色油彩涂抹全脸，猩红油彩勾勒笑容。

小丑川用手指头戳了戳他的脸，戳出个酒窝，“喂，问你话呢。”

留着小丑妆容的游客，苦笑抬头：“我不是……”

旁边，被一个大块头抱在手里的米娅，猛然挣扎叫喊：“他是他是！！他就是！！”

米娅只是个七岁的小女孩，哥谭的秘密距离她太过遥远，其实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游客’的含义，但她只知道这群混蛋似乎害怕承认这个身份，他们害怕小丑！

于是，她便大胆发声！

小丑川微笑看了眼这个可爱的金发小姑娘，随后眼瞳转回，盯着眼前之人，施加无形压力。

这名游客脸庞颤抖，死鸭子嘴硬：“我真不是……”

小丑川笑容愈盛，用食指和大拇指摁住了游客的脸，让他嘴角上翘：“你好像很喜欢小丑的妆容，那你就要学会笑对人生……笑一个，哈哈！”

游客的面部肌肉受到挤压，笑得满脸都是牙花子，笑得比哭还难看。

小丑川突然变脸，“丑死了，小丑绝对不能笑得这么难看！我来帮你调整一下吧！”

最后几个字，说的森然凶狠，咬牙切齿。

他双手齐出，猛地将他脑袋旋了下来！

目瞪口呆的人头落地，换来了周围无数惊叫声。

米娅呆呆了看了两秒，然后用力闭上眼睛！

小丑川对这个游客用了1技能，现在他的【人头气球】已经是第二阶段，拧下头颅以后，无需打气的动作，脑袋刚一落地，便自然充气，膨胀，露出小丑招牌式的狞笑，然后缓缓飘起，去往空中逡巡。

看着这一幕，所有人都被吓到了，无论是脖颈正在喷血的无头尸体，还是那颗正在升高，眼神却似乎盯着每一个人的狞笑气球。

有人尖叫，有人哭泣，有人无声无息的晕了过去。

值得一提的是，NPC的恐惧显然无法增加小丑的被动技能收入，但是队友的可以。

小丑川受到一条系统提示：

【‘食噩之魍’已吞噬来自‘妖僧.艾斯特班·罗德里格斯’的恐惧值99点。】

当前的恐惧值进度，是第二阶段的91%

他不禁回头看了眼已经走到近前的队友。

埃斯特班环抱双手，一脸冷酷，完全看不到半点害怕的神情。

小丑川觉得有点好笑，“我们的事，回头聊，我先解决这些家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