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无数个日夜她都想复仇，恨得压根儿痒痒。

可现在离那一刻越来越近了，她反倒拿不准自己到底是怎么个想法了。

“反正，你也不会允许我杀他吧，即使他对我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我都不能复仇，因为那样会沾染上杀孽，呵呵，这世上哪有什么公理，哪有什么正义？”

听到秀云这番话，我身体一颤，猛然想起了李向上，这个有着类似悲惨经历的人，也曾说出过相同意思的话语。

其实有些时候我也搞不懂到底为什么会这样，杀人偿命明明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为什么不能让这些受害者手刃仇人呢？

说到底，我们术士仅仅只是能窥见天机而已，不代表我们认同天机。

如果所有术士都认同天机，都畏惧天机，也就不会有邪术士的存在了。

看破不能说，很多时候竭尽全力都改变不了结局。

其实什么都不知道，远远比什么都知道要幸福得多。

我同样看到了一丝关于李少爷和秀云的结局，可我不能将我看到的透露给秀云，能做的也十分有限。

只能说，李少爷是生是死，全在秀云一念之间。

这一次，哪怕秀云动手杀了李少爷，我也不能阻止。

因为这是他们二人的命数，情况和以往不同，在最后的那一刻，根本没有我插手的余地。

我敢插手，自身好不容易积累下的福报可能全部都会被清空，甚至会遭受天劫！

这种感觉是多么的无力啊。

我虽然最后能兑现承诺，能帮助秀云复仇，可一旦她动手杀了李少爷，她就得做一辈子游魂野鬼，无法转世投胎。

并且因为她造下了杀孽，若是被其他术士发现，他们恐怕会毫不犹豫的打散她的魂魄。

我实在不愿意她承担这样的代价，可我却不能干预她的选择。

最终，面对她这样一番话，我选择了沉默。

距离夜幕降临时间还很长。

我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虽然这也不是我第一次和同行斗法，但我经验不足，说实话心里还是有些没底，正因为如此，我才会竭尽全力去做准备，为的就是确保今晚能除掉牡丹这个蛇蝎心肠的邪术士。

不管李少爷的结局如何，我都不会放过牡丹，要是任由她继续活在这个世上，还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的人遭殃。

当我彻底做好准备，天色已近黄昏，我没有吝啬，将这一路挣来的钱花了一大半，买了好多好吃的，和小胖大吃了一顿，甚至还来了两杯美酒。

吃饱喝足之后，我背上挎包，带上秀云附身的那块黑布，准备启程出发。

小胖担心我，说什么都要跟我一起去，我怎么劝都劝不动，无奈，我只能将他打晕。

面对那么一个蛇蝎心肠的邪术士，我自己都没有多少把握，怎能让他跟我一起赴险呢？

“对不起了小胖，回来之后你要我怎么道歉，怎么补偿你都行，我走了，放心吧，这次我很快就会回来。”

安顿好小胖，我轻声对他说了这么一番话，而后深吸了一口气，迈步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