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面前的女孩雪白的近乎一尘不染,这样的人在他面前说他可怜,便让他更难受。
小邵妄恶狠狠道,“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他当时之所以混得惨,不仅仅是因为彼时北越国力弱,还因为他的眼神与从不低下的头。
他就像一头故作凶猛的小兽,明明疼的要死,却还是一副难以驯服的模样。
怀中一暖,他低头看下去,只见小姑娘往他怀里塞了个暖手炉,护在他心侧。
那一刻,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快了一瞬。
“你不需要我的可怜,那便不需要,我觉得你很有骨气。”
小姑娘伸手松了松捆住他的绳子,又猛地从斗篷里的衣裙上,撕下一小块布。
她费了些力气去撕。
衣料撕裂的声音很清晰,“刺啦”一声,比风雪声更大,响在他耳侧,清晰的如同心跳。
带有香味的布条缠住了他的手,将他手心的伤给遮得严严实实。
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小舒音脸上便漫出一丝笑,“好啦。”
她眉眼温柔,“要活下去哦。”
记忆收拢,邵妄眉眼柔和几分,与面前小口喝茶的舒音对视,“第一次见,你怎么知道我是谁的?”
那几日长公主府中设宴,年岁尚小的皇子公主们也在。
难得有几天出宫的快活日子,自然会把一直当受气包的北越质子带着。
而长公主府也特意邀请了当时云湾城最着名的琴师,也便是舒音的师父。
小舒音与自家师父一同来,听了一耳朵皇子公主们的嘲讽话语,果然就在树下找到了人。
舒音放下茶杯,抬起清凌凌的双眸,“他们私下笑你,我听见了。”
又听他问,“那如果是别人,你也会救吗?”
舒音眼中划过一丝疑惑。
这是什么问题?
可未加思索,她点了头。
冷眼旁观本就是错的,在能力范围之内,在不伤害自己的前提下,这便是她的选择。
“昨夜”,邵妄双眸凝着如墨一般的晦暗,“是你自愿的吗?”
是不是太子逼迫她?逼迫她用美人计勾他下套?
她是不是因为太子才……
才会献出自己呢?
看着面前这个反复陷入自我怀疑,脑子都快烧坏了的邵妄,舒音顷刻间失笑。
“十年前是我自愿救你,十年后是我想要睡你,听明白了么?”
她微抬了下巴,语气轻飘飘,仿佛在说什么正常不过的话。
这过于直白的话让邵妄完全愣住。
一瞬间脑袋似堵住了,完全无法思考,只觉得晕头转向,可要好好缓上一缓。
沉默了半晌,却听他又死亡发问,“那……那你是想始乱终弃我吗?”
舒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