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没有这未春酒,可请不来张大师。”
江子元也十分自然地就坡下驴,“那属实是贵客,方才看到这小公子模样清秀,还以为是你的什么远房表弟呢。”
本是恭维话,可谁知,那徐公子脸上笑意僵住一瞬,唇角逐渐变得平直。
只不过只有那一瞬间,便换上了更加灿烂的笑意。
这变脸的速度快的,让清歌都要以为自己是看错了。可他不但日行百里,眼神也格外的好,怎会看错?
宾客很快便依次入座,女子少之又少,多半也是跟着丈夫一同来的,便未曾分席。
而本次宴会的主角,画师张天易,也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伴随着众人的低呼之声与窃窃私语。
“哇,当真来了,不是说这位很是难请吗?”
“徐家家大业大,这两年更是风生水起,人家最不差的就是钱,怎么可能请不起?”
面前这画师须发皆白,表情平和,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倒不像是画师,反而像看破世间虚妄的道长。
明明有名有钱,却如此低调,的确让人佩服。
徐公子更是姿态做的很足,连忙过去扶着画师入座。
可谁知,那画师竟摆了摆手,“不用你扶。”
徐公子收回手,将人引至席位之上,并亲自给画师斟了一杯酒。
杯中酒散发着淡淡的桂花香,画师闻了闻,满意地点点头,“这未春酒的酒香加上桂花甜香,倒是十分奇妙。”
张画师抬眸看了面前的徐公子一眼,“便是为了这酒,今日也当好好为徐公子的夫人画上一幅。”
“徐某人便在此谢过张大师。”
这句话说的情真意切,听得众人忍不住唏嘘。
“没想到这徐公子当真是个长情的,都两年过去了,还惦记着呢。”
“谁说不是呢,真是可怜了一对有情人啊!”
“不过这两年,虽然遭逢如此祸事,倒是没影响他赚钱,也算是悲中求喜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谈论着,目光在徐公子的身上扫来扫去,竟面露羡慕之色。
这么有钱,谁能不羡慕呢?
清歌本也以为,这徐公子对他的亡妻情深意重,却不想听到了些许格格不入的声音。
“我看呐,他那副样子也应当是装出来的。”
旁边人疑惑询问,“此话怎讲?”
“我夫人开了家铺子,卖卖香粉与胭脂什么的,平日里一般都是女客较多,可有一日,你猜怎么着,这位对亡妻‘情深意重’的徐公子,搂着一位美娇娘来买胭脂。”
“那女子遮着脸,看不清容貌,但据我家夫人说,应当是个年轻的。”
这两人说话声很低,但还是叫清歌听了个一清二楚,顿时便觉得有些奇怪。
若这两人所说是真的,那这徐公子为何还要演戏?演一副情深意重的戏码?
如此做戏,不累吗?
况且,做这“夫妻情深”的戏,到底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