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邵妄妖力的保护下，很快舒音便平安落地。

眼前火光焰艳，烈火一刻也不停歇的燃烧着，几乎将半个天空都照亮了。

舒音愣愣地扬起头，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千机楼，只觉得心跳剧烈，每一刻，每一秒，对她来说都像煎熬。

百里莲与贺承也都没有说话，贺承有些担忧地看着舒音，半晌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劝慰。

若是邵妄真的死了，他怕舒音会无法接受。

任何安慰此刻都是苍白的，贺承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表示自己会一直陪伴着她。

想要复仇就必须要面对牺牲的可能。

他们每个人都做好了今天同归于尽的准备，毕竟只要阵法一开，便必会有人会死。

也许是鹿清衡，也许是他们。

这是他们每个人都再清楚不过的。

舒音虽然知道，可当事情真的发生了的时候，那种心痛与空洞是无法形容的。

“他不会死的”，舒音眨了眨眼，眼眶有些湿润，无比勉强地挤出一个僵硬的笑，“他怎么会死呢？”

“不会的”，她喃喃自语，“他不会的。”

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而下，她执拗地仰着头，盯着二十三层的方向。

那里火光跃动，那里浓烟滚滚，红色的烈焰如同盛开的巨大花朵，摇曳在空中，分外惹眼。

这让她怎么相信他死了？

这又让她怎么能接受他死了？

她必须要亲眼看到，看到了才会安心。

对，看到了才会安心。

她朝着千机楼的火光中冲去，动用了自己全部的灵力保护着自己，不停地告诉自己，她不仅会平安，还会看到完好的他。

可就在这时，百里莲忽然出手将她拦下，“你要做什么？冲进去化成灰烬吗？”

“那阵法不同于平常阵法，火光一起便余威仍在，就算你成功进去，你以为能看到他吗？”

“他若是真未来得及出来，便只会是一捧灰罢了！”

可舒音转头看了他一眼，双眸虽然水光凝聚，却能看得出，她其实无比确定自己在做什么。

“我问你，若今日在里面的是你魔君的夫人，你也会在外面站着吗？”

她的声音平静，却在平静下有着不为人知的汹涌起伏。

也就在那一瞬，百里莲愣住了。

他修杀戮道，心中无人情，可他的夫人，却是他世间唯一的情感寄托。

他爱着她，爱到甚至能为她放弃自己拥有的一切。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她的怀里。

他本就是个痴情人，若是这事情发生在他身上，他会毫不犹豫地便冲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