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罗还是第一次见到匈族人,上辈子匈族使团进京的时候,沈轻罗还是待字闺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娘子呢。
为了表示对匈族使团的重视,成帝特意要求朝中的大臣们一同参加这次的晚宴,尚食局也被要求一定要做出符合匈族使团口味的美食。
沈轻罗本来没什么事情的,硬生生地被尚食局的尚食拉着搜罗匈族的美食,在尚食局待了整整一个下午,翻遍了北疆送来的文书和记载,才硬生生做出来了匈族人可能会喜欢的膳食。
沈轻罗一下都在翻阅各种关于美食记录的文字,眼下坐在席间只觉得又饿又馋。
看着成帝和使臣来来回回的打机锋,她再次找到了当初皇后生辰宴上的无奈。
突然她感觉身边坐下了一个人,想转头看过去,发现正是安排完禁军工作的宁凭阑赶来了。
宁凭阑朝她露出笑容,在桌案边坐下来。
沈轻罗看到他很是高兴,压低声音撒娇:“你可算是来了,我快无聊死了,陛下同使臣说了好半天的话了。”
宁凭阑忍着笑,从桌子下头递给她一个油纸包,还带着热乎乎的温度。
沈轻罗很惊喜,低头看小小的油纸包里,是她很爱吃的一家点心铺子的点心。
“你在哪买的,不是要迎接使臣吗,你还有时间去买点心?”
虽然心里很高兴,但是沈轻罗怕他买东西耽误正事,被成帝怪罪,还是有些担心地问。
宁凭阑摇摇头:“我是送使团到了宫门口,才向太子告假去买的。”
他看着沈轻罗,眼神里半是笑意半是心疼:“我就知道你忙了一下午会饿,还用了轻功,想写快点来,不然饿坏了我的轻罗,我该心疼了。”
沈轻罗拆开油纸包,看着没人看自己,低头咬了一口,眯着眼睛幸福地咀嚼起来,一边轻嗤:“都是陛下非让准备匈族人的吃食,我们哪里晓得,最后还是去借了文书典籍,尚食局的照着书里写的做的。”
宁凭阑悄悄揉了揉沈轻罗的头:“辛苦了,这次接待使团意义重大,陛下看重,自然是要上心的,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
沈轻罗叹了一口气:“我还好,就是苦了尚食局,这几日不仅要做匈族的吃食,还得变着花样做,真是苦了赵尚食。”
宁凭阑听出来沈轻罗语气里的庆幸,不由得有些好笑:“你也不一定跑得掉啊,内司大人。”
沈轻罗的笑容戛然而止,她突然想起来,自己不再是那个不用管太多的司言,而是要统领内廷司的内司,一想到使团要在京城起码待上一个月,她就觉得人生黑暗。
将手里的一块糕点塞进宁凭阑的嘴里,她生气地嘟囔:“快些吃,不要说这么晦气的话。”
宁凭阑悠哉地吃了被沈轻罗喂到嘴边的糕点,一边感慨:“这样子倒是让我想起来了我们俩第一次一同参加宴会,那时候我只有两块梅花糕,也是这样一人一块。”
沈轻罗显然也记得,她笑了笑,又拈起一块糕点,掰成小块塞进嘴里:“那时候没人管我们,一个小虞侯和一个相府庶女,做什么都行,现在吃个点心都要担心被人瞧见。”
宁凭阑倒是看得开:“反正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是什么身份都不要紧。”
沈轻罗转头看他,眼里满是笑意和柔情:“这是自然。”
对面的傅珩宸盯着沈轻罗的方向,漫不经心地饮了一口杯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