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这样的目光都属于她尊贵美丽的姐姐沈云罗,那位活在光环中的天之骄女。
沈轻罗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
她有时候时常觉得自己并没有真正地走出前世的阴影,她仍然时常会觉得害怕,会觉得自己还不够好,她甚至觉得自己的温和隐忍都是因为懦弱。
这些自我怀疑她从来不展现在人前,人前的沈轻罗,好像永远都是淡定从容的样子,好像什么样的事情都能够处理好。
久而久之,甚至就连沈轻罗自己好像都被这样的假象欺骗了,她真的觉得自己就是自己展现出来的样子。
但是宁凭阑总是能敏锐地察觉到沈轻罗内心深处的不安和敏感,总是温柔又坚定地引导着沈轻罗,带着她走出前世的阴影和不安。
沈轻罗深深地凝视着宁凭阑,他也温和地回视着她,沈轻罗最后只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地抱住了宁凭阑。
唇齿相交两情缱绻间,宁凭阑看到了沈轻罗眼角滑过了一点泪水,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用拇指温柔地抚过泪水滑落的地方,拭去了那一点水痕,然后更加温柔地吻住了沈轻罗。
北疆匈族,匈族王营帐。
匈族王呼衍乌维扫了一眼手上宣朝送来的函件,随手递给了左贤王:“你看看。”
匈族位高权重的左贤王生得并不像其他的匈族儿郎一样健壮魁梧,虽然身形高挑,但是却有些羸弱。
穿着雪白的狼毛做成的衣裳,左贤王纤长如玉的手也不似寻常的匈族儿郎一样粗糙,有长期弯弓搭箭留下的薄茧。
这样的人在匈族的王帐之中和所有人似乎都格格不入。
但是匈族没有人敢对左贤王不恭敬。
不仅仅是因为匈族王的宠信,真的接触过左贤王的人就知道,对方那羸弱无害的面貌之下,藏着的可是虎狼之心。
但凡得罪他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接过信函仔细读了,左贤王微微蹙眉:“大王子实在是太过任性了。”
匈族王并不介意自己最得意的儿子被批评,反而是点头赞同:“这个小兔崽子一向不赞成和谈,本来以为他主动请缨去宣朝是改变了想法,没想到是奔着破坏去的。”
左贤王叹了一口气,向着座上的兄长开口:“看来这一次,我还是必须去这一趟了。”
匈族王皱眉,对着这比自己小了将近二十岁,甚至比自己长子还小的弟弟,他实在是不放心。
“王兄放心吧,宣朝此次既然愿意在大王子闯下大祸以后按下不表,特意修书,就是为了促成和谈,若是我去了,自然也会好生礼待我不会让我有事的。”
呼衍乌维知道弟弟说得是实话,但是长久的担心一时之间放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最后呼衍乌维咬了咬牙:“这样吧,这次我给你增加一倍的护卫,再带上十几个会伺候人的女郎。”
左贤王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小事:“多谢王兄。”
出了王帐,左贤王站在门口的空地上,远眺了一下宣朝京城的方向,唇边漾出一抹极浅的,微不可见的笑。
“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知道,我们要的结果最后一定会是殊途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