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礼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但是大事,不都是这样的小事撬开的口子吗?
这还要感谢傅珩宸的帮助,礼部这段时间的混乱给了沈轻罗绝好的机会。
成帝想到要将迎春礼安排给内廷司可不是偶然。
沈轻罗参加了不止一次的迎春礼,清楚的知道迎春礼的时间,掐准了时间提前暗示成帝自己这段时间的辛苦。
依照成帝的性子,会让自己休沐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休息了整整三日也是为了加重成帝心中对礼部的这桩案子的印象,他们休沐是因为礼部的案子,因为礼部出了很大的乱子。
在这样的基础上,当迎春礼的事情被递到了成帝的跟前,而沈轻罗恰着点重新回去,成帝就会将两者自然而然地产生某种联想。
礼部现在乱七八糟可能做不好这件事,而眼前的沈轻罗,和她背后的内廷司,是现成的。
沈轻罗要的才不是区区一个迎春礼的举办权,而是她要打破成帝心中,或者说是朝野上下长久以来对于内官的界限。
外朝能做的事情,内官一样能做。
她要给成帝种下这样的想法,这才是沈轻罗最终的目的。
总不能白给傅珩宸做一回棋子,自己怎么着也要捞些好处才是。
傅珩宸借她之手扯出这桩案子,她也借这次的案子为自己铺路。
傅珩宸的耳目消息极快,陆司言那头刚进宫,礼部里的人消息就送进了端本宫。
傅珩宸看了一眼手上被人匆忙写下的纸条,随手扔到了一边。
正巧在傅珩宸宫里给傅珩宸送账本和重要情报的容越清弯身捡起来了傅珩宸扔掉的纸条,低头看了一眼纸条上的内容。
“迎春礼?”容越清皱着眉头,“沈内司这是什么意思?这迎春礼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这个时候为内廷司争取这样一件差事有什么必要?”
傅珩宸靠在软榻上,看了一眼身边的茶杯空了,示意了一下容越清,后者上前为他的杯子上续上茶水。
壶中的茶水是容越清进来的时候就泡好凉在那的,因着傅珩宸喜欢喝温的茶水。
傅珩宸饮了一口杯中的茶水,神情都愉悦了三分:“越清呐越清,你也不想想看,这迎春礼就算是再小,那也是外朝礼部的事情,在沈轻罗之前,父皇曾经让于内司或者是内廷司负责过任何一件外朝的事情吗?”
看到容越清陡然睁大的眼睛,傅珩宸的心情却很好:“从沈轻罗最开始搅和进华阳和亲那件事情,她就开始在一步一步弱化父皇心中对于内外朝的界限。首先是她自己,她开始处理一些外朝官员才会处理的事务,但是毕竟是依附在父皇的名义之下,还算是合理的。”
“现在,迎春礼可不是以名义或者父皇的名义了,内廷司接手了外朝礼部的活,就算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长久以后,也不容小觑。”
傅珩宸眼神幽深:“真是有趣,我原以为我已经够了解她了,没想到我竟然还是低估了她的野心和想要与我抗衡的决心。”
“真是不服输的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