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看宁凭阑,露出如梦初醒般的神情:“你怎么就来了?”
宁凭阑无奈地让开身子,让沈轻罗看外面的天色:“我的内司大人,天都已经黑了,该用晚膳了。”
沈轻罗有些震惊:“怎得天就暗了?”
宁凭阑好笑地拉起沈轻罗:“你最近到底是在办什么事情,这样的上心,眼看着愈发瘦了。”
沈轻罗叹息,顺着宁凭阑的力道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褶皱:“是为了太子的赋税改革一事,这件事情实在是太棘手了,世家现在几乎都在反对这件事情。”
宁凭阑丝毫不意外:“想来这赋税改革一定触动了世家的利益,反对是自然的。”
虽然不是文臣,但是宁凭阑也十分清楚世家在朝堂上绝对的力量。
就算同为禁军,一直以来侍卫司的地位都是默认在殿前司之上的。
殿前司只是因为是为成帝办一些特殊的案子,才看上去特殊一些。
他拉着沈轻罗,有些心疼:“好了,先别管这些事情了,先去吃些东西吧。瞧你这样子定是午膳就没有好好吃。”
沈轻罗哼笑:“公事大人最近是愈发的啰嗦了,到底是定下了亲事,越来越凶了。”
宁凭阑也知道沈轻罗是在逗自己,他耸了耸肩,也十分无赖的模样:“那没办法,丞相大人聘礼都收下了,凶一点就凶一点吧。”
沈轻罗一下子就乐了:“原来公事大人竟然是这样的性子,看来是我识人不清,上了好大的当。”
两人笑闹着找了一家酒楼,平日里沈轻罗一般是带着宁凭阑去尚食局随便用上一点,尚食局每日都会为整个内廷司准备膳食,今日是宁凭阑心疼沈轻罗,说什么都要吃一次好的。
老是去吟风楼也吃不起,“穷苦”的两人随缘找了一家酒楼,看着人还挺多的。
沈轻罗也没有那么多讲究,直接就拉着宁凭阑在大堂里头坐下,点了几样菜。
两人腻腻歪歪地聊了几句,还没等菜上来,就见几个衣着富贵的郎君走进了酒楼里。
沈轻罗看着这几人有些眼熟,大抵都是出身世家的几个郎君。
她下意识地关注了一下,也不能怪沈轻罗,她最近对世家的事情实在是上心。
现在这个时候自然是没有厢房了,好在几人看着都不是霸道的性子。听了小儿赔笑地解释,最后在沈轻罗身后的大桌上坐下了。
其中一个坐下就开始叹气:“最近在家中老是被阿娘念叨,说是谁家的又考上了科举,谋了官职,催着我也去报考,我是什么水平我能不清楚。”
不少人纷纷附和,其中一个十分郁闷地抱怨:“我爹也是啊,整日里都拿着沈家那高中了状元的大郎君举例子,说人家多厉害,骂我不上进。”
有人安慰他:“你还好了,我听说你最近弄了个茶楼不是挺挣钱的,那收益,看得人眼馋。”
方才说话的人连忙拉了同伴一把:“别嚷嚷,我朝不许官员家属经商,要是让人听去了我爹能打死我。”
同伴安抚他:“别怕啦,现在谁家没几个生意,大家都是这样,宫里怎么可能真的不知道,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沈轻罗在一边听着几人大声的“密谈”,身子逐渐坐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