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容越清这样子出现在眼前,沈轻罗几乎可以确定,这一场灾民哄闹的场面,一定是他一手策划的。
目的就是引自己出城。
而且显然容越清是经过了观察的,发现了魏庆元这些官员都不在了,那出事的时候小吏一定是会去求助沈轻罗的。
这些念头在脑海中飞速地闪过,面上沈轻罗还是波澜不惊的模样。
这是微微扫了一眼宁凭阑,后者会意,看着靠在地上的容越清,扬声:“这里怎么有人晕倒了!”
刚刚经历疫病,百姓们对晕倒这件事情十分的敏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不少原本挤在宁凭阑和容越清身边的灾民都纷纷退开了。
容越清也是聪明人,在宁凭阑开口的同时,就软倒了身子,靠着墙卸了力。
沈轻罗上前,佯装看了一眼,对着宁凭阑吩咐:“此人没有发热,先带去城中的医馆看看是怎么回事吧。”
声音不大不小,但是周边的灾民都听到了。
带一个晕倒的灾民看医也不算什么出格的事情,毕竟疫病刚刚稳定,沈轻罗这样的做法还让不少的灾民放心许多。
她要是将人留在这里,灾民怕是心里头还会犯嘀咕。
和小吏打过招呼,宁凭阑让跟来的一个护卫背着人就返城了。
两人带着容越清去了城中的一家医馆,疫病平稳以后,一部分城中的大夫就被送了回来。
毕竟清聊是省府,人数众多,就算没有疫病也是有个头疼脑热的病,不可能不需要大夫。
那坐堂的大夫认识沈轻罗,一见到她就热情地招呼上来。
“内司大人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事情吩咐一声,小人亲自上门就是。”
沈轻罗摇摇头:“不是我有事,是后头那位郎君,先进内堂再说吧。”
见识过疫病营的沈轻罗,大夫对她的话自然是不会反驳的,当即打发了药童守着,带着沈轻罗就进了内堂。
宁凭阑和背着容越清的护卫也跟了进去。
进了内堂,没有人了,沈轻罗让护卫把容越清放下来。
然后转身对着一脸不解的大夫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今日的事情,还请您为我们保密,若是漏出了什么风声,招来了事端,怕是您同我都不能承受。”
客客气气的话语之下,是毫不掩饰的威胁。
那大夫自然是听得懂的,连连点头:“大人放心,小人明白的,小人明白。”
沈轻罗摆了摆手:“你去外间等着,一刻钟以后再出去,随便弄些养神的药来就行。”
那大夫连忙转身退出去。
不怪沈轻罗如此的谨慎,能够让容越清这样子来到豫州,一定是京城出了什么事情。
不管出了什么事,一定是牵涉到了傅珩宸的,能让太子的心腹这么狼狈又谨慎的样子,沈轻罗自然不可能不慎之又慎。
果不其然,等沈轻罗把护卫也支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了三人,容越清甚至是顾不上男女大防,一把抓住了沈轻罗的衣袖,直接就俯身跪了下去。
他一路从京城赶来,身后都是追杀搜捕的人,堪堪到了豫州,才狼狈地混迹在灾民之间躲过一劫。
多日的风餐露宿和高度紧绷的神经,早就让他透支了,他现在还能清醒全靠一口气撑着。